筆寫。”察覺到身前之人意欲掙脫後,又一穩左臂牢牢將她圈在身前:“退而求其次的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冷雙成。”
冷雙成急欲逃離這種曖昧迷亂的胸懷,對自己輕易服軟恨得咬牙切齒,但她迂迴性格深埋於心,兵敗之前不忘垂死掙扎一下:“在下資質魯鈍,所寫之字恐怕不入公子法眼。”
秋葉依劍不為之所動,冷漠地吐出幾字:“恭賀秋葉三月初一生辰。”看到她僵直的背影后,又忍不住說道:“你什麼落拓樣我沒瞧過,還在乎這一幅字?寫了就放你走。”
冷雙成臉上一紅,咬咬牙抓起案上銀灰狼毫,冷淡說道:“公子勞駕讓讓。”
秋葉依劍先佇於她發後片刻,爾後慢吞吞移開了身子。
冷雙成垂首丈量宣紙空隙之處,一邊心思極快轉念,心中羞愧不已:這個秋葉依劍不知又想打什麼主意,這次居然拿了一首古詩詞戲弄我,他的姓氏豈是由女子輕易落筆寫的麼,還好文幅上沒提及我的名字,否則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詩經》雲:“威儀抑抑,德音秩秩。”又云:“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古人以這樣的詩句,形容女子莊重美好而又清純明淨的德行,最重要的是,遵循官府庠序之教,此詞是用生長在窪地裡的桑樹之美和青色葉子,來比喻女子對夫君以色親,以德固的情義。
秋葉依劍見她臉上陰晴不定,也不點破,極快地掠了掠唇角。冷雙成伏下身工工整整地寫了一行小篆,放下筆退到旁邊,面無表情地問道:“還有什麼吩咐嗎,公子?”
“可曾上過太學或是官學?”
“不曾。”
“這首詞的最後一句是什麼?”
“忘記了。”
秋葉依劍冷淡地哂笑一聲:“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答應我,一定要記得這句話。”
冷雙成抬頭驚異地看向秋葉依劍,他的淡唇緊抿,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立於古樸景緻的書室之中,極像畫中走下雅緻的仙人,無需朝陽拂照,全身上下就沉鬱著篤定不移的光彩。
秋葉依劍低下頭,執起紫砂竹蟬筆架上那隻狼毫,口中淡淡說道:“你去吧,喚銀光進來。”仔細辨認冷雙成足跡聲後,他凝視宣紙半晌,最後提筆在落款前寫下了三個字:冷雙成。——字跡竟和冷雙成先前所寫分毫不差。
銀光面帶疑慮地步入書室,看了下公子的身子,不由得驚呼:“公子,筆墨沾身了……”
秋葉依劍右手持筆,低頭盯視書案上的宣紙,點滴墨汁飛濺下來,像朵朵盛開的墨菊侵染了雪白的衣襬,而他竟是渾然不覺,兀自注視著那條橫幅。
“神運算元到京了麼?”他突然開口冷冷問道。
銀光搖搖頭:“吳總管九日前自揚州動身,最快需三日後才能到達……總管一到,我即刻請他來見公子。”
“昨日吩咐查尋的事呢?”
“回公子,據傳訊揚州所有官兵一天一夜細查,紅楓渡口並未發現有冷姓祖宅。”
秋葉依劍抬起頭,琉璃雙瞳熠熠閃光:“這就奇了,父親既是舉子,又兩次提及紅楓渡,景緻描繪這麼詳盡,怎可能是憑空捏造?”
銀光無法作答,只能微愣地看著公子。
“冷雙成去了哪裡?”
“竹林裡。”
秋葉依劍嘴角微微一動,掠開一絲淡淡的弧紋:“終究好奇了,這麼曲折的腸子。”
銀光面露不解,秋葉依劍冷淡瞥視一眼:“你將我這幅字墨收好。”
銀光見公子欲往門外走去,口中急切喚道:“公子……武林中發生幾件大事,兵部還等待著公子定奪。”
秋葉依劍一直冷漠前行,步出房閣後又傳來冷淡的聲音:“不急,一件件地來。”
置身萬傾碧波的竹海;只見蒼翠挺拔的青竹;如同甲冑裹身的武士;而彎彎新竹;卻又象柔情似水的少女;舉目望去;秀挺的竹子仿似俊雅的隱士,深深藏匿於濃蔭綠影裡,風入林中,夾道茂竹簇簇響顫,竹葉輕輕拂面;動靜相間盡顯萬般溫柔;寧靜和幽雅。
冷雙成手持一根細竹,在四周如海的竹林裡敲敲打打,身上青衫與這片綠色融為一體。
秋葉依劍走至她身後兩丈開外站定,默默地瞧了許久,見她仍是心無旁騖地敲擊,開口喚了一聲:“冷雙成,你這是做什麼。”
冷雙成突聞熟悉語聲微微一怔,爾後極快轉身半鞠禮:“公子。”
秋葉依劍遙遙佇立不語,冷雙成偷偷窺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