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裡飄到林子裡,躲在泥巴里藏了起來……”
南景麒頓時只覺心裡面像是灌了海水,冰冰涼涼的一片。良久,他長嘆一聲:“這一切都是天意。”頓了頓,又問到:“後來呢?”
童土仍舊小聲抽泣:“少爺你知道我從小學習柔術,可以藏在泥巴里不吃不喝躲著,突然看到有個人拉著你飛奔而來,就丟了你白天給我逃命用的煙霧彈……”
南景麒看著他苦笑了一下:“陰差陽錯只有我一人活了下來。”
童土嚇得都忘記哭泣,瞪大了眼睛看著身旁的少爺,遲疑地問:“主上和李將軍他們都……死了嗎?”
南景麒迎著冬日的晨風,雙目粼粼,沉聲說道:“我無法勸阻主上前來獵豔,就等於無法改變主上執意帶上羽林衛的事實;我既無法護全主上的安危,又無法改變三百衛士被辟邪少主戧殺的命運,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少爺,老爺生前一直勸你不要過問世事,回到老家隱居,你總是不聽,現在又說什麼死不死的嚇我……”童土小孩子氣的噘起嘴巴,大聲嚷嚷。
南景麒垂下雙目,心裡微微嘆息:小孩子就是好,可以不揹負世間一切,可以縱情地喜怒哀樂。
目光瀏覽到懷中少年的面容,手上微微收緊,又催了一下身下的夜雕。“但是這個救我一命的少年,我至少要保護他的安全……”
夜雕長嘶一聲,抬起前蹄奮力朝前賓士,拉開了身旁小童坐騎的距離。遠遠地,南景麒清淡的語聲在風中傳來:“小童,去前面鎮子最好的醫館找我。”
南景麒在城門攔住一個進城的胡商,塞給他腰間取下的玉珏,抱拳說道:“大哥,在下小弟誤中流矢,請問下城中最好的大夫住在哪裡?”
那身材高大藍眼商人掂了掂手中玉佩,臉上露出燦爛朝陽般的笑容,咧著嘴說:“直走左拐‘回春堂’。”
南景麒急急一抱拳,飛身上馬,將初一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胸前,縱馬離開。
城門左側因南景麒的滯留而停緩著一輛馬車,兩匹拉車的馬通體純白如雪,額前一抹嫣紅,身姿矯健,四蹄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