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秋葉劍氣一阻,逃命的眾人身形都滯慢了起來,竹蘭二老早已欺身而上,雙杖虛晃了個影子,分擊李、王兩人。
李敬唐平素有雙唐棍護衛,此刻只剩下南景麒在身邊保護不急,被蘭君一杖掃在了肩膀。前後內傷迸發,口中鮮血不斷,看得南景麒膽戰心驚。他揚起長劍護住李敬唐胸前,心中抱著一個拼死拖住蘭君的決心,只攻不守,招招拼命。
南景麒身後的李敬唐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在他背後一推,衝過去抱住了蘭君的身體,大聲嘶吼:“南將軍,一定要活著。”
南景麒身子被推送到梅林邊角,還待回身救援,就見一個黑影極快地衝過來,拉起他就跑,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似一瞬間迸發的火山岩漿不可掙脫。
南景麒只聞兩耳呼嘯的風聲,晨間梅林微微的冷香。旁邊之人的幾縷髮絲飛舞面前,使他有恍然經年的錯覺。他定睛一看,正是那名來歷不明的少年。
初一剛在兩大高手面前虛晃了個劍花,心裡掛念的全是李天嘯的身影,發覺那個劍技極高的少年(秋葉依劍)纏住雙唐棍無法分身,而李敬唐那一掌推送之機,抓住機會斜衝了出來,使出平生之所學發力躍起,仿似身後有豺狼虎豹在驅趕,不敢有一絲的怠洩。
松柏、冷琦正欲起身追上初一,“嗖”的一下面前立個身影。
秋葉依劍這步挪移極快,身子靜止衣衫依舊翻飛。他盯住兩人冷冷說:“雙唐棍。”自身不再看一眼,大鵬展翅掠上落雁塔間。
“弓。”他目視前方,語氣森然。
銀光將玄武胎弓雙手奉上。
秋葉依劍接過銀弓,搭箭扣弦運氣於臂,弓形狀如滿月,氣勢飽滿。
銀光公子察覺身旁公子氣息沉穩,心裡喟嘆一聲:“先前遲疑片刻就被公子發覺,心裡首先有了怯意,終是不及公子的冷靜。”
秋葉依劍雙目沉沉而聚,鎖住梅林中那個疾飛的青黑色身影,右手三指悄然鬆開,子母連星“噌”的一聲雷霆飛去。
那箭尾帶著銀白耀眼的流光,帶著瀚海咆哮的風聲筆直飛向梅林。
初一聽聞身後風起雲湧的聲音,臉色大變,不等心中轉過念頭,下意識地一拽南景麒的手臂,朝旁邊躍去。
金色光芒釘住了初一的右肩,初一身上大痛,步伐凝滯,這翻江倒海的疼痛未歇,緊接著一記銀光破空而來,貫穿了金箭簇尾,生生洞穿初一的肩膀,這下初一隻覺天昏地旋,還來不及撕心裂肺地痛呼一聲,就仆倒在泥土之上。
南景麒大驚,扶起初一身形,出手如風點注了初一肩井穴,輕輕地呼喚:“初一,初一……”
陣陣痙攣似的疼痛襲來,初一睏倦得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之間,只聽見一個關切輕柔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遠遠的石塔上,凜凜地矗立著一個人影。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海市蜃樓裡浮起的流冰碎影,飄飄然遺世而獨立,漠不關心地俯視滄瀾大地。
羽袂翩躚,靜止無言。
初一閉上了眼睛。
秋葉依劍轉過比千年冰雪還要寒冷的瞳仁,對銀光公子說了一句:“去。”
銀光一低首行禮,然後招招手,殘餘的銀色羽衛皆恭身尾隨銀光躍進梅林。
秋葉依劍立於高處看著越來越接遠的銀光後影,察覺到南景麒似乎仍蹲在地上搖晃著身前的人形。
突然,梅林中散出淡紅色的煙霧,趁著微風飄蕩在晨間。
微風過去,梅林中已不見那兩人的身影。
秋葉依劍嘴角冷冷的露出個弧度,收回目光,似是天神一般盯著塔下負傷頑抗的螻蟻蒼生。
南景麒雙手緊護住初一身軀,抱著他疾馳在坐騎“夜雕”身上。
旁邊並駕齊驅的是名乾瘦枯小的十幾歲少年,一身黑色緊身衣上滿是汙穢的泥土,嘴唇緊咬冒出血跡,一手扣住馬的韁繩,一手使勁地抹去眼裡的淚水。
“童土,我沒事。”風中傳來南景麒暗啞的語聲,尾音一頓突又上揚,重重地咳嗽一聲後,大聲說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我問你,埋伏在客棧外的援兵現在怎麼樣了?”南景麒的胸前不僅有初一的血,也有自己咳嗽沁出的血絲。
童土側臉看了下少爺,似是想起了什麼,“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昨晚來了個白色的人影,他帶著幾十個黑色斗篷的男人,把藏在護城河外的三百名衛士都殺光了。那人長得像天仙一樣好看,殺起人來眼皮也不眨一下。我很害怕,看到月亮也是紅的,就跳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