蜒而下,走至山腳頓步,喃喃一聲:東閣先生,餘下的就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儒州行轅驛站。
這裡三面連街,空氣乾燥,驛站後院依州府衙門城牆而建,首尾相連,有些唇亡齒寒的關係。
銀光公子正立於州府庭院中觀察地形,心裡有些暗暗的擔心。過了一會,看見冷琦冷漠地自身旁穿過,連忙趕上前尾隨而去。
兩人穿過硃紅雕欄的走廊,來到一間雅緻的房間前。
推開門,只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年坐於房內八寶鑲銀桌前,身後負手站立三位老者。
冷琦恭身一禮:“少主,南景麒果然糾合殘眾奔赴武州。”
“垂死掙扎。”白衣少年就是辟邪少主秋葉依劍。他的眼角掃了一下面前,又冰冷地說了一句:“冷琦,這次不可草率。”
冷琦的臉色唰的一下更加蒼白,他看到銀光飄過來有些擔憂的眼神,禁不住冷冷地瞥了一眼。
“的確是手下失誤,沒有摸清李敬唐手下的實力就貿然出擊……”
秋葉依劍突然雙目一抬,冷琦後面的言語就生生掐斷。
銀光公子突然走前一步,抬手施禮:“公子,我還有一事尚未明瞭。”
“說。”
“龍紋劍雖稱之為上古利器,但只是稍稍鋒利的寶劍而已,公子為何如此看重?”
秋葉依劍以手支頤,歪靠在椅子上,冷冷地說:“光是怎樣認為的呢?”
“衛大師不止鑄造兩把神兵,江湖中目前流傳的就有公子的‘蝕陽’、喻雪公子的‘尚缺’,還有敝人不才的‘玄武胎弓’。難道是龍紋劍中藏有秘密?”
秋葉依劍身形不動,嘴角卻冷冷一笑:“光數掉了一把。”
銀光和冷琦不由得注視在少主的面目之上。
秋葉依劍俊美的面容如同籠罩著千年冰雪,不見一絲溫暖:“初一的月光。”
室內眾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傳聞長佑和月光兩不分離,長佑一出,月光即現,所言不假哪。”
眾人聽著少主冷冷的似雪後冰川的語聲,均不敢言語。
秋葉依劍突然長身站立,反手以極快手法抽出桌上放置的龍紋劍,泠泠地虛挽了個劍花,劍尖下指,落於銀光眼前。
銀光公子沉穩不動。
“那個初一,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秋葉依劍手腕巋然不動,青碎的劍光聚於銀光目前,印得銀光目炫黯然。
“至於龍紋劍,只是南景麒要奪去號召手下,因為劍上有死去戰士的念力。”
17。巧手
初一沉默地站在行轅對街的楊樹陰影裡。
冬日裡的天空乾燥響晴,冷風呼呼地颳著人臉生疼,太陽影子花花地在頭頂上亂晃,淡薄得沒一絲人情。
他攏著雙手,冷眼眯了下金漆大門,高掛的大紅燈籠,轉身面無表情地朝柳街巷走去。
轉過一條街,走過幾家門戶,一抬手撩起半截子青布門簾,初一縮著脖子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賭坊,裡面該有的都有,三教九流,行商坐賈甚至落拓的長衫書生都有。不該有的也在,喝酒行令,吟詩作對,穿梭往來的大姑娘,亂哄哄的像個集市。
初一在青山寺修養十日後,終於按捺不住趕到儒州。他也不知道辟邪少主在哪裡,但是旁邊有個丞相之子,這事就好辦多了。
果真,在初一先一步到達這接近儒州邊境的行轅後,代駕親征的北相之子趙應承也隨後趕到。初一來到這裡,找了間看起來還是很氣派的當鋪,摸出項間系得熱熱的水晶鏈子,猶豫了下,交給了笑眯眯的當鋪老闆。
出來後,徑直走向“四海一家”賭坊。
取這個名字的賭坊老闆心思顯而易見,據說他的口頭禪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所以人稱柴大老闆。
初一來這裡並不是跑山過河,拜山拜水拜碼頭,而是當鋪老闆說了:“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但是你賭錢找人花天酒地都必須去‘四海一家’。”
於是初一就來到四海賭坊。
第一天初一紮紮實實地在這裡賭了一天的錢,賭得昏天黑地,下押的時候眼睛皮都不眨一下,押哪哪輸,輸了整整六十兩後,摸到二樓的客房裡睡了。
第二天初一還是呆在賭坊裡,這次輸了整整一百兩,摸了摸身子對大家呆呆一笑“沒了”,然後出了次門,閒逛了圈,回房睡覺。
第三天一大早,初一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