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想到南永媳婦自從搬到外院,無事不進她的屋子,她心裡一緊,遣了屋裡的人,低聲問南永媳婦。
“剛才五少爺到我那裡去,問起他小時候的事……”南永媳婦忐忑地道。
夫人要她注意徐嗣誡的動向,是怕五少爺在外院受人的欺負有個報信的人,而不是讓她說三道四的。她今天的那番話雖然是一片好心,畢竟是僭越了。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嗔怪她?可想到這件事關係到夫人和五少爺的母子情份,她還是硬著頭皮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十一娘。
十一娘大吃一驚,想到徐嗣誡剛才的異樣,不免很是感慨。
她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向徐嗣誡提前當年的事,沒想永南媳婦幫她解了這個圍。
當初她看中南永媳婦,不僅僅是因為南永媳婦老實忠厚,而是看南永媳婦對人對事都很實在,她希望徐嗣誡能受南永媳婦的影響,腳踏實地過日子。現在看來,她的選擇還是比較正確。要不是南永媳婦真心實意地對待徐嗣誡,徐嗣誡也就不會在惴惴不安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就是南永媳婦,南永媳婦也就不能言之有物地開尋徐嗣誡,徐嗣誡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振作起來……
“還好有您這麼開導他。”十一娘見南永媳婦有些不安,立刻肯定了她的做為,“我正為了件事發愁呢!”說著,把徐令宜準備讓徐嗣誡過年的時候給佟氏上柱香的事告訴了她,“從前一直沒有提過,現在突然讓他認佟氏,我怕他一時接受不了。嗯事先跟他說說,又怕他追問從前的事……你這樣,他緩了口氣,有些話”我也就可以跟他說了。”
南永媳婦聽著心裡一鬆,臉上有了幾絲笑意,但很會又褪去,眉宇間露出幾分擔憂來。
這樣一來,嫡庶分明,府裡的人知道了侯爺好態度,有些事只怕夫人和她都攔不住了。到時候徐嗣誡的處境比現在要艱難的多!
可轉念一想,這樣也好。
人只有知道了自己吃幾斤幾兩”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氣力,能辦多大的事!
這一來”五少爺也就可以老老實實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她的眉宇又舒展開來,委婉地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各家要來送年節禮,管事媽媽要進來給您問安,四少爺那邊也有客人應酬,到時候家裡只怕忙得連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了。”
管事的媽媽進來給十一娘問安,自然要奉上各府送給孩子們的小禮物,因徐嗣誡養在十一娘屋裡,給他的東西從來都是和徐嗣諄一樣的。而且過年了,徐嗣諄如果在家裡設春宴”肯定要請自己的兄弟做陪。徐嗣諭年紀大一些,一向不參與這些事,肯定不會去。不和徐嗣誡說清楚,要是徐嗣誡懵懵懂懂地去了,再發生竇淨那樣的事,別說徐家丟面子,對徐嗣誡也是種傷害一誰都希望自己被人喜歡。
十一娘微微翕道。
徐令宜回來,她和徐令宜商量:“要不,就這幾天我跟他說說吧!”
徐令宜覺得十一娘太過小心翼翼了,隨率地說了句“行啊”就問起明天宴請甘太太的事來:“一共來多少人?”
“男客有兩桌的樣子”女客一桌。”十一娘笑道,“聽說送我們惠泉的舅老爺也會來!”
“那我準備些好茶送他。”徐令宜說著,項氏過來服侍十一娘用晚膳。
“我這邊不用服侍。”十一娘笑道”“你以後在自己院子裡用了晚膳,過來和我一起去給太夫人問安就行了。
項氏很是意外。
十一娘笑道:“去吧!冬天我通常百初三刻過去”夏百正三刻過去,你差不多這個時候過來就行了!”
項氏見十一娘態度堅決,曲膝行禮,退了下去。
徐令宜笑道:“連媳婦也不讓在身邊服侍啊!”
“說個話都不方便。”十一娘笑道,“何況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徐令宜沒有多說,十一娘讓人把在後huā園和詵哥兒玩的謹哥兒找回來,吩咐小丫鬟擺飯。
謹哥兒就著一砂鍋獅子頭連吃了兩碗,還讓盛第三碗的時候,徐令宜忍不住問他:“你中午吃的什麼?”
“吃得炸鴆鴆。”謹哥兒說著,一個紅燒獅子頭又下了肚。
徐令宜朝十一娘望去。
十一娘把豆苗豬肚湯裡的豆苗夾了一筷子到謹哥兒碗裡,無奈地道:“中午還做子酒醉鴨肝、清蒸了肉末蛋,水晶蝦仁、紅燒黃魚……他只吃炸鵪鶉。”
說話間,謹哥兒把豆苗用筷子藏到了飯底下,就著上面的白米飯繼續吃紅燒獅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