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的角度看,那時候星月湖八駿各自隱名埋姓躲避嶽帥的各路仇家,把月霜委託給他們遠不如委託給他的好友放心,也可以理解。結果月丫頭一門心思上戰場,偷偷溜出長安,跑到晴州來當個僱傭兵,讓王哲一片苦心付諸東流。
“你打算怎麼跟她說?”
孟非卿道:“告訴她我們的身份、我們在江州做的事,如果她願意,我們便是奉她為主也沒什麼大不了。”
“太偏心了吧!”
程宗揚叫道:“你們怎麼不奉紫姑娘為主呢?”
“那怎麼成!”
孟非卿正色道:“紫姑娘花朵般的人物,怎好讓她來做這些事?倒是這位月姑娘性子直爽,又常年在軍中,擅長弓馬、通曉軍事,況且年紀也大了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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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酸溜溜道:“你打聽得還挺清楚。奉一個小丫頭片子為主,你手下那群I虎狼之士會答應嗎?沒這個先例吧?”
月霜真要成為星月湖大營的新主人,說不定第一條命令就是把自己五馬分屍,不可不防。
孟非卿樂呵呵道:“嶽帥常說兒子女兒都一樣。月姑娘剛生下來時,嶽帥抱著她說,將來如果生不出兒子就把爵位傳給女兒,王爵都想好了,就叫維多利亞女王!”
程宗揚像當頭捱了一棒,險些背過氣去,過了會兒才道:“這麼好的王爵怎麼。想出來的!”
孟非卿大起知遇之感。“程兄弟有眼光丨當初聽到這王號,兄弟們都覺得有點彆扭,還是學問最深的老七聽出這四個字說的是其命維新,多福多壽,大吉大利,不為天下先!”
“維多利亞”還能這麼解?這麼說昨晚我上的是維多利亞女王?嶽鳥人,你還真扯……
兩人趕到銅獅巷卻撲了個空。敖潤、月霜、馮源一早便和團長出門去談一筆大生意,只怕半夜才能回來。
能避免與月霜見面的尷尬讓自己鬆口氣。孟非卿拿到亟需的鉅款,忙著去購置物品,兩人便在銅獅巷分手,孟老大還沒忘了交代明天上課的時間,更留下話:明天會有戰場急救課程,讓自己做好被急救的準備。
程宗揚表示自己對晴州的繁華很感興趣,明天的課明天再說。臨分手時又關切地問道:“孟老大,你要不要緊?不行找個大夫看看吧。”
“滾!”
程宗揚大笑著跳下車。出了銅獅巷就是晴州最繁華的鴻琳長街。晴州交通極為方便,街上行駛一種可供幾十人乘坐的六輪馬車,付兩個銅銖就能上車,花十個銅銖就能從城南到城北走上十幾裡,已經有公眾交通的離形。更多的交通工具則是一種青蓋窄船,小的能乘坐四五個人,大的能乘坐二、三十人,花費比馬車還要便宜一半。
站在橋頭四處望去,交錯縱橫的水路、四通八達的橋樑,構織成晴州熱鬧的景象,難怪有人說整個晴州港就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
街道與河流兩側遍佈各式各樣的店鋪。有的叫賣絲綢錦緞,有的擺滿珠玉飾品,有的一連十幾家都是胭脂水粉,女子用的披肩、繡帶,甚至抹胸都堂而皇之地陳列出來,上面精美的刺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大大小小的茶鋪酒肆星羅棋佈,擠滿遠道而來的遊人客商。
與建康不同的是,晴州店鋪中負責售賣的大多是年輕女子,她們大膽而且聰明,態度既不冷淡也不故作熱情,客人開口詢問時,幾句語調柔軟的晴州口音一說,便讓客人心甘情願在店內一擲千金。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晴州的大街小巷穿梭,叫賣聲、討價還價聲、街邊藝人的歌聲、說書聲、圍觀人的笑聲、喝彩聲……匯成一片。道路上的車馬、橋樑上的肩輦、河道中的船隻絡繹不絕,連行人的步伐都比別處快了許多,無不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印象。
更讓自己覺得驚奇同時感覺熟悉的,是晴州街頭女性比例明顯比別處要高,隨處可見一群鶯鶯燕燕的少女在店鋪中進進出出,挑選自己喜愛的貨物;這在其他地方都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觀察片刻之後,程宗揚很快得出結論:這不是晴州女性比男性更多,而是晴州女子習慣和男人一樣拋頭露面,不像其他地方的女子被留在深宅大院中。於是另一個結論也呼之欲出——在晴州,女性有相當的獨立地位和財產支配權。
程宗揚在一條販賣絲綢的街巷旁停住腳步,簡單用脈搏作為計時器計算。六百次心跳時間內,進入街巷的客人將近二百人,其中女性超過一半。
按照高峰時段的客流量減半計算,每天僅這條街巷就會迎來四千名顧客,每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