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骨肉親情,竟還不如一枚棋子……
“公主……”跪在一旁的衣然瑟瑟發抖,從我發狂的模樣中,她似乎瞧出了什麼,頭低的幾乎埋到了胸口。
從那之後,一個又一個的大夫上門來為我瞧病,可都是來了走,走了來。懷忠對他的女兒謹慎的緊,竟然將若梨和若愚交給了衣然照顧,甚至以此為藉口,扶衣然做了他的十二夫人……
新人歡愉,舊人黯然。情猶如此,人何以堪。
隨著新夫人的陸續進門,他來我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少。即使與我在一起,他也愈發暴躁起來,總是將我弄得遍體鱗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洩他心中的恨意。而我,也逐漸對他的蹂躪麻木起來,只是可憐了,我那兩個無法帶在身邊的孩子。
“冷夫人,爺說你的心魔太重,若繼續下去,怕是無法復原。不如夫人搬入祠堂,每日誦經唸佛,平定心智,豈不是很好?”管事的周嬤嬤,恭敬地對我說道。
我冷笑,這麼急,就要趕我去祠堂,難道是怕,對我做的好事敗露?也罷,這樣做,對他對我,都會是種解脫。
慕家對自己的祠堂,看重的緊。就連風水,也用了府裡最好的地方。如此仙境,對於淨化我這樣心魔凝重的女人,也許是再好不過。然而,我掃了眼擺滿了慕家大小祖先的牌位,對周嬤嬤吩咐道:“告訴將軍,我要在祠堂旁邊,建一座道觀。如若不應,我就燒了他的祠堂。”
要我對著他的列祖列宗“懺悔”?做夢。
周嬤嬤驚恐的應了聲,匆忙下去了。而他也很快應允了,一座三皇殿在祠堂一旁立了起來。三皇,乃中華民族遠古時期的3位領袖——伏羲、神農、軒轅。手持太極圖的是天皇伏羲,傳說伏羲仰觀於天,俯察於地,通陰陽而兼三才,始作八卦,即流傳於世的“先天八卦”,後被人們尊為天皇;手捻稻菽的是地皇神農,傳說神農氏生著水晶肚子,為使人類有足夠的生存食物,嚐遍了百草,吃到有毒的植物肚子發黑,吃了某種植物肚子發紅,便讓人放心大膽地採食,後人尊其為地皇;手握護板的就是人皇軒轅氏,因軒轅是統一了我國黃河流域各分散部落的首領,建立起中華民族的雛形,開始了對人群的管理,而被尊為人皇。
“夫人,你這是何苦。”衣然不知來了看我多少次,懷中抱著眼睛滴溜溜轉動的小若梨。
如今,已是十二夫人的衣然,對我這個失了勢的妾室依然恭敬,只是嘴裡,不再稱我“公主”。
我接過小若梨,輕輕地逗弄著她。這孩子,見了我,總會蹬著小胖腿兒嘻嘻地笑,讓我捨不得。
“衣然,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注意到衣然蒼白的臉色,問道。
“夫人,我……”衣然哽咽道:“前幾日,小產了。”
我“哦”了聲,待摸向她的脈時,心不禁涼了半兒。衣然的脈,滑的很厲害,怕是有人在她滑胎前,喂她吃了不少的滑胎的藥。而且,現在,衣然仍在吃著類似的藥,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衣然,最近都吃些什麼?”
“不過是些清粥小菜,大魚大肉的,也吃不下。”
我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惋惜起來。衣然的體弱,一次小產已經損了她的元氣,而又不知不覺地吃了那麼多滑胎的藥,未來恐怕,已無生育的可能……可這些話,我如何說得出口。
衣然露面的次數越來越少,她也鮮少帶若梨來我這裡。府內,連線傳出其他側夫人的噩耗,孫夫人,對那些得寵的側夫人,從不心慈手軟。我與衣然能走到今天,著實不易。可惜了,自己的下半生,卻要在這天地劃出的牢籠裡,黯然度過。
啞姑是我住入祠堂後,懷忠派來打點我生活的婦人。她一臉木然,偏又是個啞巴,是個嘴嚴的主兒。這也是慕將軍放心將她放到我身邊的原因。這些年來,也多虧了她的照顧,讓我在這偌大的牢籠裡,生活的還算悠閒。
懷忠每隔一段兒時間,就會出徵一次,聽說南詔已和柔然聯手,進攻天朝。雙方不斷在你攻我守,你守我攻的變換中,進進退退。只是,長年的交戰苦了一方的百姓,不得不在戰亂中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寧做太平犬,不為亂離人。
只是,他每次出征前,都會到我房裡,發洩一番。而回來時,也會將我折磨的遍體鱗傷。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然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魔鬼,在得到與得不到之間,苦苦掙扎。
人生如夢,非愁即痛,不若歸去,無色無空。
“夫人,我猜到了,您的答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