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個瞎子?
再說彎月這裡,當她坐著歪歪的驢車來到軍營時,浩浩蕩蕩的大軍,正光著膀子在操場上操練,他們手執長矛,響亮的喊聲,震徹雲霄。
一個坐在欄杆上蕩著腿的小藥童,在見了彎月後,忙跳下來問道:“先生可是雁城來的江半夏大夫?”
彎月忙點了點頭,答道:“是,江半夏正是在下。”
“果然是江大夫,失禮失禮。”藥童的樣子恭敬了起來:“小的名叫張澤,見過張大夫。李大人已經在醫館裡恭候多時了,大夫請這邊走。”說完引著彎月,向著醫館的方向走去。
在步行了一段兒路後,幾頂黯淡破舊的帳篷出現在彎月的眼前。張澤掀開了門簾,引著彎月走入了一個較大的帳篷裡。帳篷裡,瀰漫著濃重的藥味,伴著血腥味,讓彎月的胃腸直翻騰。
帳篷的地面上,躺著坐著一群傷兵,捂著未來得及包紮的傷口呻吟著,而裡面只有幾個小藥童在忙著幫忙包紮。
“江大夫,我們的大夫本來就少,且大部分被四皇子抽調了去,現在營裡已經沒有幾位大夫了。”張澤在彎月耳邊細語道。
看著躺著地上不斷呻吟計程車兵,彎月心有不忍地俯下了身子,細心察看起他們的傷勢。張澤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江大夫,李大人還在裡面等你呢,可別耽誤了時辰啊。”言下之意,莫讓屋裡的那位主子久等。
官大一級是要壓死人的。懷著幾百個不情願,彎月無奈的從懷裡掏出一瓶子藥,放到了一個傷兵的手裡,低語道:“把這藥抹在傷口上,恢復好的話,明日就沒有疤了。”
那個傷兵聞言,抬起頭,一雙死魚般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的看向彎月。藥瓶從他的手裡掉落下來,發出了“鐺”的聲響。
張澤在後面拉了拉彎月的袖子,小聲說道:“江大夫,這個傢伙一來軍營就瘋瘋癲癲,精神狀態時好時壞,要不是看在他有一手木匠手藝,早就被趕走了。前兩日柔然人突襲,這個傢伙也不知抽了什麼瘋,拿起把砍柴禾的刀就衝出去了,難得留下一條小命。江大夫,你快進去吧,別理他。”
在張澤的催促下,彎月穿過了後面的翠屏,翠屏後坐著一個留著山羊鬚的中年男子,正手拿一本線裝書凝神讀著,絲毫不為外面的呻吟聲所動。
“草民江半夏,見過李大人。”彎月壓住了心中的不滿,謙恭地對著面前的這個李大人行禮道。
李大人的目光,始終徘徊在書裡,良久,他忽然搖頭晃腦大笑一聲:“妙哉。”
一聲“妙哉”,若放在其他時候其他地點,也就罷了。可眼前有那麼多傷員要處理,這位李大人卻在這裡妙哉妙哉,他還真不是一般的悠哉。
“子系何人哪?”在一通妙哉之後,這位李大人終於對彎月問話了。
這個李大人,可不是一般的迂腐啊。彎月低下頭,再次行禮道:“回大人,草民江半夏,有禮了。”
這個小東西,乳臭未乾的小子,就是江半夏?李大人撫了下鬍子,眯著眼問道:“子師系何人哪?”
子是系何人?
如果說,前面那句話彎月還能聽懂的話,那麼這句帶著軟軟的南方口音的問話,則讓她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這位李大人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自己剛報了名字,他就轉頭忘記了?
眼見彎月犯難,張澤在後面好心的提醒道:“江大夫,李大人是在問你,師從何人呢。”
經張澤這麼一提醒,彎月醒過神來,忙說道:“回大人,草民家裡世代從醫,草民耳燻目染,學得了一身杏林之術。”
“哦?”李大人很明顯的露出了一個不信的表情,連問話的口吻都變了:“那傳統醫書,你又讀過幾本?”
傳統醫書……彎月除了《傷寒論》和《黃帝內經》外,讀的大都是冷夫人送給她的一些醫書,雖然外面是黃色的,裡面寫的也不錯,但叫什麼名字,她還真沒注意過。
看到彎月面露難色,李大人撫了撫鬍子,面色亦有不善。這個男子,沒有明正的出身也就罷了,竟然連醫書都沒有讀過……他揮了揮手,道:“江大夫來的正好,想必外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些傷兵,有勞江大夫代為處理。”說完繼續讀起剛才那本書來。
彎月見此人的態度十分不屑,登時告了退,跟著張澤離去。張澤在出去後,悄聲勸慰道:“江大夫莫生氣,李大人最近也是心煩,畢竟大夫們都不在這裡。作為總管的他也覺得不好向這裡的兵士交差。今日有勞江大夫了。”
面對張澤的安慰,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