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長於馬背上的柔然王赫圖,則是一副塞外男子中的典範。他的身材魁梧高大,下巴間擠滿了濃密的鬍鬚,以至於模糊了他本來的相貌。據傳這個柔然王,十歲時就已經習得武藝,並且徒手摔死過群狼。他十三歲那年,曾單槍匹馬闖入到叛變首領的營地裡,當著眾人的面兒,取下了首領的腦袋,成功平息了叛亂。
如果說宇文漠然是一隻獨狼的話,那麼赫圖,就是一隻隱於草原的猛虎。虎與狼,孰輕孰重,各人的心裡已有分曉。
“王還沒有休息?”宇文漠然大踏步走了過來,面上多有不善。這個好管閒事的王,來他這裡做什麼。
柔然王揮手屏退四周,他坐在椅子上,操著流利的漢語說道:“你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好弟弟。”
“你說的是老四?”宇文漠然皺了皺眉頭:“那小子捱了幾刀,能僥倖活下去算他運氣,不過,有他孃親在我手上,有他家的產業在我手上,他已不足為懼。”
“本王說的,並非你的四弟。”赫圖精湛的雙眼掃過宇文漠然,心裡暗自鄙夷,這個大老粗,有勇無謀,竟然連自己的弟弟都看不透。
“哦?”宇文漠然挑了挑眉毛,不是老四,那麼是誰,兄弟們還有誰能讓他刮目相看?
“那個人,是你的五弟。”赫圖收起不屑的目光:“因為他,南詔人撕毀了協議,單方面與天朝停戰了。”
他的五弟……宇文漠然的頭上,如同被人砸了一個大榴蓮,刺痛的很。那個出身卑賤的小子,仗著有一個狐狸孃親,得盡了父皇的寵愛。偏偏那個小白臉極會低調,從來不搶其他人的風頭,因此更得父皇及朝中一眾大臣的偏心。
“那個小白臉,他弄不起什麼風浪,成天只會子曰子曰,是個典型的書呆子,放心。”宇文漠然沒好氣的說道。
“放心?”赫圖挑了挑眉頭:“一個尚未弱冠的小子,能差遣人馬封我要塞斷我盟友,你卻要本王放心?”怒火已然在眼中燒起。
宇文漠然雖然勇猛,可也是個明白人,他心裡深諳,自己的好弟弟,已然形成了不小的威脅。“大王切莫憂心,我在軍裡有親信,十日內,他必會為我們,除去這個心頭大患。”
赫圖面色不善,他站起身來,冷然說道:“那好,十日後,敬候佳音。”說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一雙大腳跺的地板聲聲作響。望著赫圖不屑的背影,宇文漠然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怒意,右手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長劍。一旦自己登上大寶,有朝一日,他定要除去這群對自己不敬的人。
第二日,當彎月和么一起床時,二人皆吃驚的看向對方。昨夜,不僅么一輾轉反側沒有睡好,就連彎月,也未曾真正入睡,兩人現在,皆一副熊貓眼之象,唬的路過的若涵大驚小怪,以為家裡來了什麼妖怪。
在一番上妝後,么一終於掩住了自己的熊貓眼,同時也為彎月擋住了她的黑眼圈。兩人手挽手的走出屋去,而清醒過來的若涵,正捂住嘴偷笑。
“小霸王,你笑什麼。”彎月沒好氣的問道。
“我笑,誰說我笑了,我只看到一隻黑花母豬在叫。”若涵收起了笑容,理直氣壯的答道。
黑花母豬,這個小壞蛋,竟然說自己是一隻黑花母豬。彎月登時一頭黑線,生氣道:“好女不跟幼男鬥。么一姐,走啦。”
么一將若涵與彎月的洗具,盡看在眼裡。她付以淺淺一笑,衣袖飄忽間,已然消失在轉彎處。
“彎月丫頭,你來的正好。”張大夫正在收拾行裝,見到彎月她們進來了,笑道。
“大夫,你怎麼收拾行李,難道要離開這裡嗎?”彎月問道。
張大夫搖了搖頭:“也不盡然。我有一個朋友,現在在江州城裡做事。他以前是城裡的大夫,後來,隨著難民的增多,他就去了江州的收留所,專給難民們看病。然而,他一個人做著有些太吃力,於是就寄信給我,希望我能去幫他。怎樣,你們去不去啊?”
江州?么一杏目圓瞪,那裡離京城,可不是一般的近呢,兩者間的距離,乃非常非常近也。也因如此,江州那裡,不禁屯了大批的官兵,也聚集了無數的流民。
“若能幫上那些流民,自然要去啦。”彎月當即表態道。么一也隨之點了點頭。而倚在門口的若涵,眼見二人都同意了,自然也乖乖的同意了。
就這樣,四人很快收拾完了行裝,張大夫和若涵駕著初來時的那輛馬車,朝著江州的方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芸娘和陳二,都是第一卷第二章出現的人物,有記不清的請回去溫習一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