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哦”了一聲,復又打量起彎月:“姑娘今年多大了?”
“過了年就十三了。”彎月回答道,眼光卻在少婦的肚子上打轉。看她這樣子,怕是臨盆日不遠了吧。
少婦復“哦”了聲,與身旁的男子對望了一眼,柔聲道:“諾兒,來者是客,快帶你的恩人去屋子裡,別在這裡站著。”
諾兒“嗯”了一聲,他拉起彎月的手:“醜姐姐,我房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快進來……”兩人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房間裡。
“這個女孩兒,怎麼和主子那麼相似?可惜了那半張臉。”少婦嘆息道。
“男人婆,什麼時候學起女人來了?”男人打趣兒道。
“哼,臭老鼠,欠抽啊。”女子的胳膊肘頂了男子一下,忿忿說道。
“好好好,是我欠抽,別生氣啦。”男子討好的笑道,同時瞅了瞅女子的肚子,這是他們的第四個孩子,嘿嘿,不知會不會還是男孩兒呢。想當年,男人婆連看都不正眼看他一眼,可在幾番合夥行盜之後,她竟對自己好了起來,言語也比以前柔和多了。在老大的保媒下,兩人終於結為眷屬,從此,孩子一個一個地出生,而他的活兒,也比以前更忙了。沒辦法,孩子多啊,自然要多順點,養家餬口啊。
“一二三都是男孩,真要命。”少婦坐了下來,摸著肚子,沮喪地說:“酸男辣女,可我還是很喜歡吃酸,這一胎不會又是男孩吧。”
是又怎麼樣,多子多福嗎。想不到,飛鼠他也有這麼幸福的日子,他看著愛妻鏡兒,臉如孩子般快樂的紅了起來。
“娘,爹。”諾兒從房中鑽了出來,撲到少婦的懷裡,可下一刻就被父親拉開。
“臭小子,驚到你娘怎麼辦?”他咬牙怒道,這小子,除了古靈精怪外,怎麼就這麼毛躁。
“孃親,我想帶醜姐姐跟咱們一起走。”諾兒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母親,看出來了吧,在這個家裡,孃親最大。
“哦,她是誰呢?”鏡兒問道。
“她現在住在慕將軍府,好像是被拐來的。”
“慕將軍?”鏡兒念著這個名字,玉齒緊咬。前些日子,慕將軍那廝用卑鄙的伎倆,火燒了南詔與柔然的十萬大軍,傳說那日的戰況慘不忍睹,戰場上遍地焦屍無數。她雖嫁了飛鼠,可南詔是她的故國,如今遭了這樣的災禍,她怎能不心疼。
“不許。”鏡兒轉過頭,一臉不容置喙。
“孃親?”諾兒一愣,孃親這是怎麼了,不是一向對他有求必應的嗎?怎麼會如此拒絕?
“孃親。”諾兒的一雙眼,霎時水濛濛了起來,眼看一汪清泉就要流下來。
“諾兒,夠了。”飛鼠恰時打斷了兒子的話:“那個醜丫頭呢?”
諾兒委屈地向房間內一指,裡面,依稀傳來了孩子們的笑聲。一個半大的孩子坐在彎月腿上,翻著她手上的線繩。一個稍小的孩子則趴在一旁,不時地“咯咯”笑出聲。
“這該怎麼翻呢?”稍大的男孩看著彎月手中的線繩,冥思苦想道。
彎月笑眯眯地看著他,輕鬆的說道:“不管怎麼翻,只要能把線繩解開,就算贏了。”
“可是……”男孩看著已被他翻亂的繩子,面露難色。這一團亂麻,誰來告訴他怎麼翻,怎麼解啊。
“亂了。”男孩在嘗試幾番後,最終敗下陣來。他圓溜溜的眼睛望著線團,不甘地撅起了嘴。
“想解開嗎?”彎月笑眯眯地問道。
男孩點了點頭,小眼期盼的看著彎月。
“拿把剪刀來。”彎月道。
男孩點了點頭,瞬時,一把鐵製的剪刀橫在了彎月面前。
“嗯,剪了它。”
“啊?”男孩吃驚的張了張嘴,他沒聽錯吧,剪了這條絲線?
“有時候,快刀斬亂麻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彎月的眼裡灼灼生光,看到這樣的目光,窗外的飛鼠顫抖了一下,這眸光,為什麼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男孩點了點頭,他張開剪刀,在光影摺疊的瞬間,彎月手中的絲線落在了地上。
“這不就解開了。”彎月笑嘻嘻地摸著男孩的頭,一旁的小孩也附和著發出“哈哈”的笑聲,儘管不明白為什麼笑。
“快刀斬亂麻,這位姑娘,果然是位性情中人。”鏡兒撫著肚子,大方的走了進來,飛鼠急忙跟上扶住了她,生怕妻子有什麼閃失。
“姑娘家在哪裡呢,家中還有哪些人?”鏡兒試探地問道。
“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