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忌情動……難道那個人在她的心中,已無人可取代嗎?賀狐狸握著被子的手,不禁緊了起來,那個醜陋的面容一次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搖了搖頭,可心裡卻沒來由的慌亂起來。
當初接近那個醜丫頭,是因為她會易容術,可接觸的越久,他就越感到,心裡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開始時,他並未意識到,甚至還嘲笑自己,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然而,在看到她為了那人的死而癲狂時,他的心裡卻有了難以言說的痛。
為什麼會這樣?鳳孤飛……
“不過,鳳孤飛也非無藥可救。”張頑童忽然抿了一口茶,賣了個關子。
“是……”賀狐狸順勢問下去,正好落入了張頑童設下的陷阱。
張頑童放下茶杯,順勢向外走:“時候也不早嘍,老頭子我還是去睡覺吧,唉喲,人老了,沒有美酒,真是難熬啊……”
“說到美酒,倒是巧了。”賀狐狸的聲音在後面幽幽的響起:“前些日子,有商旅朋友,送了我一罈西域釀造的‘琥珀’,還未開啟。不過,既然大夫您要入睡了,今晚這酒沒了人陪,真是可惜了。”
聽到“琥珀”兩字,張頑童的嘴立刻抽了起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說的就是琥珀啊。
西域產的葡萄酒,只有耳聞,因為,這樣的美酒,從來只入帝王將相之口。唯一有幸嘗過的那次,還是在十幾年前,那個下著雪的冬天……
一念之差,張頑童坐回了桌子邊,在看向賀狐狸那揚起的嘴角後,他忽然有了被“請君入甕”的感覺。
“張大夫妙手仁心,一罈琥珀,只是盡晚輩微薄的心意。”賀狐狸的手敲了敲被子,似乎等待著下文。
“賀參軍客氣了,醫者,妙手仁心,更應救死扶傷。就拿鳳孤飛說,雖然此毒未有解藥,但有一樣東西,卻可救人一命。”
“什麼東西?”
“回春草。”這也正是他帶著彎月一路西行的最終目的。
“回春草?”賀狐狸挑了挑眉毛,以前,只聽人說起過,回春草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傳言歸傳言,這些年的走南闖北,他什麼事兒沒有見識過。唯有起死回生這等事,是他所不信的。
“哪裡能尋得回春草?”他問道。
“這個……老夫也不知曉。賀參軍,那琥珀……”
“明日自會送到您府上。”賀狐狸揚了揚眉毛,笑的狡詐。
隔壁屋裡,彎月又打了一個噴嚏,奇怪了,今天怎麼打了這麼多噴嚏?莫非自己犯了小人?
☆、若是相忘誰先忘
經過數日的停留;張大夫一行人;又啟程向西去。馬車中;抱著酒罈子的張大夫眉飛色舞;絲毫沒有把徒兒媳婦賣了的負罪感。而靜姝抱著靜如,靜靜地望向窗外;一派擔憂的神色。
忽然間;正在駕駛中的馬車停了下來,若涵在前面喝道:“何人攔路?”
一陣兵器抽出的聲音,震響了眾人的耳膜。靜如害怕地躲到靜姝的懷裡,一雙大眼睛驚恐的瞪向前方。靜姝的眉頭擰起;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傳來,他,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不放手。
“車上的女子留下,男人不想死的就趕緊離去。”外面有一粗獷的聲音叫囂道。
糟糕,一定是遇到傳說中的馬賊了,怎麼辦?靜如的臉,本能的朝姐姐的身子裡鑽了鑽,小手一派冰涼。
靜姝沉靜地摸著靜如的頭,示意她莫要害怕。外面,打鬥聲已然響起,張頑童掀開簾子,外面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衝了上來,老頑童的眼裡忽然流露出惡作劇的笑意,手指翻轉間,一道薄霧散出,外面的黑衣人盡數倒地。
“臭小子,武功的最高境界,不是殺人,而是在彈指間將人全部放倒。”張大夫又賞了若涵一個爆慄,如是說道。
若涵恨恨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這些傢伙,為什麼要襲擊他們,而且招招不留情,難道……
他忙翻過一人,喝道:“誰派你們前來的。”
對方不語,一股黑血從他的口中緩緩流出,而其他人等,嘴角亦流出了濃濃的黑血。黑血落在地面上,宛如無數黑色的蛇。
若涵鬆開了手,一雙眼冷冷的看向一地的屍體,不語。然而他的心,卻撥涼撥涼,這些死士,來之前已經服了藥,那是慕家的死士必備的藥,如果失手被擒的話,須臾間就可瞭解,省去了萬千痛苦。
慕家……
若涵的唇在瞬間蒼白。
“涵哥哥。”靜如不安地喊了一聲,臉仍埋在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