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日子,是寂寞而無聊的。她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著狐狸,這是第一次,他們做夫妻後的分離。從未如此揪心,似乎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夜深了,彎月推開船上的窗子,看著下面黝黑的河水,雙手託著腮,神思不知飄去了哪裡。
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面伸出,將她瘦弱的身子納入懷中,溫熱的呼吸噴吐在她的脖間:“不許想他。”
彎月搖了搖頭:“你非我,安知我不是想他。還記得冷夫人嗎?”
清遙的眸子微縮,冷夫人,如同在慕府的那段不堪的日子,已經成為二人共同的記憶了。每逢夜深人靜時,就會如過影般在眼前閃過,躲不掉,也忘不起。
“清遙,冷夫人這輩子,毀在了三個男人的手上。”彎月的眼睛,依然望著不明的遠方,用他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第一個人,是慕將軍。他是害死冷夫人的元兇之一,縱然他愛冷夫人,可冷夫人的心裡,卻是沒有他的。為了得到冷夫人,他不惜強留下夫人,儘管身邊已經有了二十多名妾室,仍然不肯放過夫人,害的夫人慘死。第二個人,是南清王,他是冷夫人的結髮之夫,可是卻沒有盡到做丈夫的義務,沒有保護好她,以至於夫人在外面受盡侮辱和委屈,最後鬱鬱而終。至於第三個人,”彎月頓了頓:“就是陛下了,冷夫人是他的妹妹呀,卻被當成禮物送給了慕將軍,他明明可以阻止的冷夫人的慘劇,只要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挽回夫人了。可是,為了他的私慾,在將冷夫人送給南清王后,他又將夫人又送給了慕將軍。論起這一切的源頭,陛下是始作俑者,真是不為過。”
清遙一陣沉默,末了,他嘆氣道:“我會派人,將冷夫人的棺木遷出慕家,送去南詔。”
彎月搖了搖頭:“南詔路途遙遠,如果我是夫人,一定會選擇留在故土,縱然這裡有太多不快的回憶,但葉落,總是要歸根的。聽說,死時身在異鄉的魂靈,死後會隨風遊蕩,成為孤魂野鬼,直到風將他吹到自己的故鄉,才能得到安息。”
清遙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很難看:“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是要跟她的夫家在一起合葬。”
“夫家?”彎月的嘴角露出一分淺笑,如同盛開的山茶花,麗而不俗:“既然如此,殿下更該放我回去,帶我遠離故土遠離相公,又算是什麼。”
清遙的臉一陣抽搐,無名火又燒了起來:“那不算數。你是我的,你說過要等我的,你要嫁的人,本來就是我。”
“清遙,別說了。”彎月看向她,眸中有著不可逆轉的痛:“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執著呢。而且,再怎麼樣,也改不了我嫁人的事實啊。”
“不管你以前如何,日後,你的夫君只有我。”清遙眸子猩紅,忽然將她的身子摟向自己:“我們錯過了太多,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彎月心中警鈴大作,糟糕,剛才說的那番話,想必是刺激到清遙了。他若是硬來,自己該怎麼辦,和他撕破臉嗎。
“清遙,我累了。”她冷聲拒絕道。
“好,我們休息。”清遙一把抱起她,將彎月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脫衣躺下。可他的腿剛上床,就看到彎月一臉防備的看著自己。
從未想過,這樣陌生的眼神,會在心愛的女人的臉上出現,清遙的眸子,募然緊縮。
陳家樹的話,在清遙的耳邊,不斷繚繞,讓她成為自己的人,對,讓她成為自己的人。
“清遙。”看到清遙眼中的狂亂,彎月冷不防打了他一個巴掌:“清醒點,不要讓你我後悔。”
“丫頭,我不想等了。你是愛我的,不是嗎。”清遙覆身壓了下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彎月的臉上,脖子上,在她的身上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清遙,不行。”彎月扭著身子,躲避著。
打鬥中,清遙的手,觸到了彎月脖子上的晶石,如同摸上烙鐵般,迅速收回手。神思逐漸清明起來,他坐起身,吃驚的看向靠在床邊瑟瑟發抖的彎月,為自己剛才的行為驚詫不已。
他剛才,竟然想對彎月用強?
現在想起,就差沒鄙視死自己。他怎麼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
看到彎月驚恐的眼神,他臉上一熱,忙退了出去,卻在下一刻,癱倒在了地上。
“遙兒,怎麼了?”一個美婦從艙中走過,看到清遙的樣子,忙問道。
“沒事的,師孃。”清遙勉強站起身,說道。
“遙兒,你瞞不過我。”美婦看了他一眼:“是為了裡面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