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在臉上褪去,其實意味著毒性已經滲入到了血脈之中,死亡,是遲早的事情。
可他努力了那麼久,算計了這麼多,想要看到的,只是彎月的死亡嗎?不,這是不夠的,無論彎月怎麼死,銀月都不會活過來了。
那就讓大家一起痛苦吧,一起在絕望的深淵裡沉淪,日復一日,讓愛上她們的男人,都和他一樣,享受這無邊無際的痛苦吧。
此外,還有他的好侄子段清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在清王的支援下火速拔除了他在南詔大部分根基。這對無情的父子,他又怎麼會讓這兩人過的舒坦。
陣內,黑雲滾滾,每一聲鬼魂的哭嚎,都讓他那千瘡百孔的心,冷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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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在書房裡,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又一頁。期間,狐狸上過房,揭過瓦,蹲過牆,可都被仲行察覺了,連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為此,狐狸悶悶了老半天,但在小舅子面前又不好發作,最後被劉二將軍想著法兒勸走了。
這個死女人,怎麼忽然間冒出了這麼多兄弟姐妹。
狐狸為此,嘮叨了半天。對於他的不開心,劉波看在眼裡,笑在心中。這個子翔啊,性情最為實誠,麻煩的東西,他從來懶得想。今日所得的一切,都是子翔一步步努力爭取到的,從來不擺右相的這尊靠山。也因如此,狐狸在軍中,頗受大小將士擁戴。
然而,到了感情的事上,他卻和他一樣,變得惴惴不安,生怕一轉身,愛的女子就會不見。
真是有些羨慕子翔了,他的妻子能千里迢迢追尋到此,八兩呢,會為了他來到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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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上,含章抱著一套潔白的衣服,叫人抬了一個大桶來,為彎月沐浴淨身。
“三妹,明兒個,四弟就要帶你去破陣了,怕嗎?”含章喝退了下人,拾起毛巾,為彎月擦拭著身體,聊天道。
彎月點了點頭:“怕是有的,畢竟那個陣裡,實在太陰森恐怖,那日我和尚行能出來,真是有幸的很。”
含章“嗯”了一聲,舀了一瓢熱水倒入:“尚行那小子,平日裡畏首畏尾的,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難得這麼男兒氣。”
彎月笑了笑。這個含章,時不時的和尚行置氣,兩人見面就鬥嘴,可每次,佔上風的都是含章。
看著尚行隱忍卻帶著寵溺的面色,彎月總是覺得,二人之間的關係,應該沒有表面上那樣簡單。
“含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彎月忽然張口問出,這個問題,她很想知道答案。
含章的手一抖,一瓢熱水灑出,落到了地上,留下了一行兒雜亂的水痕。
一抹紅暈,明顯地浮在了含章的面上。喜歡的人……那抹高大的身影,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留心了。原以為這是一番無果的禁忌之戀,可當她在一個偶然機會下,得知自己並非孃親親生,而是被她收養的女兒的時候,除了驚詫,她的心裡,更多的是歡欣。
終於不用為了所謂的血緣,而背上沉重的亂倫包袱。可是,那個人的眼裡,只有她的孃親,從來都是……
想到這裡,她真的很羨慕孃親,至少她得到了小舅舅的愛,而自己,站在一個不痛不癢的位置,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一聲悠長的嘆息,從口中發出。含章無所謂的笑了笑:“自然是有的,不過,他心裡沒有我。”
答案明瞭。彎月試著安慰她:“沒關係的,只是一個不愛你的人,何必執迷於他呢。不如尋一個愛你的人,好好過下去,慢慢的就有家了。”
“如果要你選擇,在一個你深愛卻不愛你的男人和深愛你但你卻不愛他的男人中,你會選擇跟誰過一輩子?”含章放下手中的瓢,問道。
彎月低下頭,躊躇了一會兒,抬起頭答道:“如果一定要做一個選擇,這兩個人,我都不會選擇。”
含章瞪大了眼睛,看向彎月。
“不愛我的男人,何必強求,就算在一起,他的心也未必在我的身上,空歡喜一場;我不愛的男人,我也不會選擇,因為不愛,無法給他幸福。”
便縱愛情不能兩全其美,但如果兩情不能相悅,就是孽緣了。
含章低下了頭,心中思考著彎月話中的含義,忽然間釋然開來。
既然你不愛我,我不愛他,那就道一聲祝福,然後相忘於江湖……
看著含章舒緩的面色,彎月知她想開了些事。此時,她壞心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