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識趣兒的散去,彎月站在他們之外,看著他們的嘴唇噏動,卻無從插嘴,登時覺得自己與這個大院兒格格不入。就在此時,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江大夫,江大夫。”
彎月循聲望去,看到張澤的小腦袋趴在門口,正在對她眨眼。彎月會意,忙避開了周圍人的視線,跟著張澤進了清冷無比的庫房。
“張澤,你怎麼在這兒,跟著楊大夫他們一起來的?”
張澤點了點頭:“江大夫,我們本以為不會來這裡了呢。可宮室浩劫,院裡人手奇缺,就把我們調了進來。真開心還能再見到你。”小眼開心的眯起,臉上,盡是重逢的笑意。
也只有這個孩子,還能對自己施以如此笑顏。
重逢的喜悅總是不長。未到一個時辰,李大人和楊大夫就面如死灰的回來了,他倆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張澤從外面打探出了訊息,忙回來告知彎月:“江大夫,不得了了。”他小聲看了看四周,謹慎地說道:“有人今兒個在陛下的早膳中投毒!”
彎月嘴巴張了張,能在風皇的膳食裡投毒,那人的膽子可真是不小:“那陛下呢?”
“陛下沒事兒,試吃的人卻死了。”張澤的聲音更加低沉:“可那早膳,每天早上都會經過銀針試毒,就算蘇大夫再不濟,眾目睽睽之下,銀針也不可能說謊吧。”
銀針都沒有試出的毒物?那只有一種解釋,食物里根本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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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的燭火,照出了昏暗的大殿,以及跪在地上一干人等的恐慌。
“到底是誰下的毒?不說是嗎。”全福的眼睛銳利的掃向一旁的侍衛:“給它們吃下。”
宮裡凡是被牽扯進來的人,一干宮女太監,包括蘇明等,皆恐懼的望向侍衛手中的藥丸,那是專門讓人說真話的藥丸,因為裡面加了一味叫“噬心蠱”的君藥。
噬心蠱,一旦入肚,穿腸破肚,痛不可言。
已有膽小的宮女,害怕的哭了起來。
“還不說嗎。”全福的眼睛再掃了一圈兒:“行刑吧。”
殿內,響起了一片討饒聲,可無情的護衛,已經掰開了幾個人的嘴,將手中的藥丸強行往裡塞入。
“等一等。”一聲疾呼,宛若一陣驚雷,殿內的人,目光齊齊聚集在來人的身上。
彎月疾走進來,跪倒在全福的面前,說道“全公公,手下留人。陛下中毒,也許只是無心之舉。”
全福不動聲色的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瘦小身影:“怎麼說?”
“公公,小的願意以項上人頭作保,陛下的早膳裡,並沒有毒物。”
此言一出,殿裡一陣倒吸涼氣。這個,這個語出驚人的小子,就是醫治了陛下的那個江湖郎中?
只是,縱然有功在身,也不能這麼口出狂言啊。如果早膳裡沒有毒,那試吃的人,又如何暴斃?
此時,得了信的李大人和楊大夫趕了進來,恰好聽到了彎月的言語。李大人心中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多了分鄙夷;楊大夫的眼裡,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看來,不用他揭穿這個秘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已經踩到宮中的紅線。
“江大夫,此話何意?”全福的臉上,並無其他人面色中的波瀾。相反,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李大人和楊大夫的反應,嘲弄之色從眼中劃過。
“回公公,今日的早膳,並無人投毒。公公若是不信,小的願以身試吃今天的早膳。”
四周再次響起抽氣聲。眾人紛紛腹誹,這小子,這不是尋死嗎。
全福的目光,說不清道不明的瞧了瞧彎月,心中正拿捏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準了。”
“皇上萬歲萬萬歲。”眾人聽了這個聲音,忙跪倒說道。
風皇擺了擺手:“江半夏,孤準你的要求。來人,將今兒個的早膳送上來。”
下面的人應承著,忙將封著的早膳送了上來。
當著眾人的目光,彎月沉著的舉起了筷子,在掃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後,她神態自若的吃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桌上的膳食已經盡數進了彎月的肚子裡,除了一碗茶湯。
“陛下。”彎月跪在風皇面前,說道:“陛下,小的已經服下。這裡面,真的沒有毒。”
“既然無毒,為什麼你不去碰那碗茶湯?”楊大夫在一旁質問道。
“大膽。”全福在一旁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