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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又疼又怕,剛剛一掙,便被徐彥青一扯,一個不防正踢在籃兒上,把幾個碗都撞在石階上,破成幾片,連籃兒也掉在水中。
小娥啊呀一聲,便要彎身撈籃兒,徐彥青哪管那些,拉了她就走。
小娥曉得只婆婆已不容自家,況且還有個珍娘,如何肯依他,正拉扯,卻聽一人在上頭笑道:“青天白日,這是做何?”
兩個抬頭便見歡郎立在上頭,徐彥青待要回他,又曉得這不是個好招惹的,索性裝個沒聽見,只管悶頭拉扯小娥上臺階。
小娥方被徐彥青趔趄著腳兒拖上臺階,歡郎又道:“為難女人卻算甚麼本事?”
徐彥青再忍不過,當下便梗了脖子應道:“我拉扯自己渾家,卻與你何干!?”
歡郎也不惱,將扇兒一展,便笑道:“自不與我相干,在下有句話兒卻要奉上。”說著慢悠悠走前兩步。
徐彥青只當歡郎要耍狠,方將左臂一格,退開一步,就被歡郎俯過身子,湊在耳邊低低說了半句:“你家娘子左胸那顆紅痣委實**……”說完退開兩步,只笑盈盈瞧了他。
徐彥青怔在當地,下一瞬醒過神來,只覺目眥盡裂,便要上前拼命。
爭吵
( )且說徐彥青便要找歡郎拼命,無奈前方早多了兩人,扳了他肩頭,絲毫近前不得。
小娥自不曾聽得歡郎言語,見了徐彥青眼紅喉急的模樣,情知不妙,只怕鬧出事來,扯著他胳膊便往後拖。
徐彥青回頭見是她,登時三尸神暴跳,五陵氣沖天,想也不想,掄起手便往她臉上一揮。
小娥哪經得起他這一掌,身子一晃,往後便倒,一氣跌出兩步遠,把手心也去了層油皮。
她兀自不覺,但覺耳邊嗡嗡直響,半邊臉上俱是麻愣愣的,又有許多金星迸在眼前,瞬時連叫也忘了。
歡郎不及多想便撈了小娥在懷裡,徐彥青愈發紅了眼,手腳亂舞,奈何被人架著,氣急之下口中一聲嚷得比一聲高。
這一番動靜下來早驚動了許多人,有心上前的見了歡郎亦只在遠處瞅著。
歡郎不料徐彥青這便動起手來,懊惱之下只怪他手重,轉臉便向那兩人丟了個眼色。兩個會意,拎起徐彥青就往他臉上搗了一拳。
徐彥青連挨幾拳,把臉也腫了,只瞪著歡郎,眼底似要噴出火來,歡郎哪裡看他,顧自去拭小娥嘴邊的血跡,被小娥將臉一偏,只道:“莫要打了,權當我還他罷。”
歡郎把眉兒一挑,一時會意倒微微笑將起來,小娥看在眼中,略有些不自在,方掙起身子,那兩人已歇了手腳,徐彥青猶自痛罵不絕。
那裡張氏正坐在鋪子裡,便見個小童匆匆跑進來,說了小娥之事,張氏猛吃了一驚,抓了把糖與小童,將鋪板上了,急急忙趕了回來。
進門便見女兒腫了半邊臉,連嘴角也破了,頓覺心口突突跳將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抱了小娥在懷裡,哭道:“你爹如何把你嫁了這樣的人家!想你在家時娘連指甲也不曾彈過你一下,如今卻被人這般糟踐,我苦命的孩兒啊……”
徐彥青在旁聽得臉上紅一回,白一回,方欲開口爭辯,便被張氏尋了只掃帚劈頭打來,徐彥青吃了兩記,不敢還手,只在院中亂竄。
一會張氏將掃帚一扔,將他趕了出去。不題徐彥青恨恨而去,單表母女倆坐不到片時,又有人敲門,張氏開門卻見歡郎立在外面,只說家中有餘房待租,聽說府上要尋去處,特來相問。
張氏一愣,一問卻是個好地段,前是鋪面後是住家,銀錢又是極便宜的,不由暗自嘀咕,幾時有這般好事落到自家頭上,又見歡郎衣冠濟楚,人物倜儻,愈加疑惑起來。
方欲出言相詢,便見小娥走到身旁,低了頭道:“不敢勞煩官人,這般的宅子這個價錢實是少了,還是……”
歡郎不等她說完便答道:“小可便是宅子好,也要看租與甚麼人,早聽得易家老爹為人穩當,小可便是租金短少些,也是情願的。”
小娥只不肯,兩個又說了幾句,仍各有主張,張氏在旁倒看出些門道來,有心拉女兒到一邊問個明白,兩個卻已停了語聲,歡郎回身便施了一禮,原來是易仲回來了。
易仲聽了歡郎來意,心中倒一動,兩日來他連看了幾處鋪面,只不中意,偶有中意的,銀錢又講不下來,正煩惱,歡郎這話倒像從天上落了個餡餅下來,如何不願意?
小娥見易仲意動,曉得說他不轉,一會乘張氏往廚下去,快步走到歡郎身後,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