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的掀開窗簾,反而小心的露出一角偷偷觀瞧,如此一來,外頭的聲音也傳了進來,竟有不少外鄉口音,仙衣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的糧食減產,江河決堤,這莫不是真被她烏鴉嘴了,難民真的都上了京吧。
忽然,就在仙衣疑惑的時候,外頭不知是哪個女人居然尖銳的喊了一嗓子,直嚇得雲雙與露雙一哆嗦,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這都是什麼人呢?”雲雙強制鎮定道。
“我聽著什麼餓死人了,不會是別處來討飯的吧?”露雙活潑也聰慧,聯絡起來到猜對了一二。
“都少說點,這可不該咱們管的。”放下了窗簾,仙衣摸著枕著自己膝蓋睡著的雪雙,淡淡的說道。
“可聽起來真可憐。”雲雙絞著手裡的帕子,白著臉道:“雖然當初我後孃賣了我,可到底也沒讓我餓著,家裡也實在是養不起人了。”
雲雙到是一向的老好人,雖然秋景的性格也軟和,但到底是大丫頭,還有一份大丫頭的氣度,她除了正院裡的這些個親近人來往比較隨和外,並不會隨便施恩。可雲雙不同,也許是因為曾經的經歷,也許是她的性格使然,總之她一直堅信誰都有難處,能幫就幫一把,甚至有些時候,仙衣都覺得沒必要相助的時候,她都會含著淚拿出錢來,這按照仙衣前世的說法,就是有那麼點子聖母情節,說是討厭到是沒有,不過深交的話,仙衣也不會選雲雙,起碼兩人的三觀不同,說也說不到一處。
仙衣沒有回話,只等著車隊慢慢一點一點的往前行使,此時走到一處,也是巧了,乍聽地窗外有個孩子哭叫不停,氣息卻是不盛,不一會兒又有護衛過來驅趕,哭喊聲聽著確實有些揪心。就在此時雲雙從桌上飛快的拿起幾塊糕點,就想從窗戶處扔出,卻被手疾眼快的仙衣一把奪過,那軟松的糕點被仙衣捏在手中,很快就碎成了細渣,不能吃了。
“仙仙姐……”雲雙被仙衣冷冷的眼神唬了一跳,卻又心疼的看著仙衣手上的糕點,想著若是剛剛被扔了出去,也許有人能夠撿到,救人一命。
“你若是自己不想活了,就出去,可別連累我們!”若是平日裡,仙衣完全可能裝嫩撒嬌,玩笑而過,可今日她卻板著臉,看不出一絲笑意。
“我只是……只是可憐他們……”雲雙低下頭,雙眼紅了起來,平時她對誰都好,誰也給她幾分面子,就連秋景這樣的大丫頭都喜歡她,大夫人見她勤快也從未刁難過,這恐怕是她學規矩以來,第二次遇到的冷臉,心裡總有些委屈。
仙衣低頭看著手裡的殘渣嘆了口氣道:“若是還好好放在桌上,此時我們都能吃了。”
露雙看看仙衣,又看看雲雙,小心的問道:“是不是扔出去不好呢?”
仙衣將糕點渣拍了拍,撿到一旁,才道:“此時一旁都是難民,若是有吃的扔出去,那些為了食物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大人親眷。”
露雙若有所思,可雲雙卻抬頭難過道:“那就給他們食物啊,我們帶的也夠吃呢。”
“我以前聽人說,南邊鬧災荒,有人路過一個村子,就露了一個饅頭,結果連車帶人都被扣下了,最後那人都被難民烹食了,很是殘忍。”露雙拍著胸口,想象那個場景,臉色微微發白。
“這可是京城啊!”雲雙顯然有些不信,雙眼迷茫。
仙衣知道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自然也不會沒事幹給人家仔細解釋,說不定雲雙還會在心裡認為她身在高門,心腸冷硬,完全無法與她們這些草根有著同樣的共鳴。
就在仙衣擔心難民暴動,雲雙不忍就此離去的時候,馬車的速度終於快了起來,仙衣微微舒了口氣,卻發現雪雙睜大了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有點迷糊,卻嬌憨可愛,仙衣不覺也跟著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雪雙一見,眼睛微微彎起,露出嘴角一個淺淺的酒窩,隨即又打了哈欠道:“姐姐可是到了?”
童音散在有些沉悶的車廂裡,雲雙也緩過神來,收拾了一番後,又從匣子裡拿出一塊糕點放在雪雙手裡,小姑娘看到香噴噴的點心也從仙衣懷裡出來,坐在一旁笑眯眯的吃著,一場尷尬就這麼隨之散去。
馬車突出重圍,終於迴歸了通往道觀的道路上,仙衣與幾人再不提之前難民的事情,只是說說笑笑,再在一起討論個繡樣還有近來正房創新的吃食,隨著馬車不停的奔跑,道觀也越來越近。
沛國人信仰道教,他們和鄰國陳國不同,陳國大多信仰佛教,道教也隨著大周國的分裂而慢慢沒落,可相對於陳國佛家繁榮,沛國人卻依舊尊重著傳統,所以道觀在沛國隨處可見,但真正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