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那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下午的時候,常公公來宣旨。
元承灝竟說我是因為救駕才讓孩子夭折,冊封了我為淑妃,以作安慰。
那道明黃色的聖旨接在手裡,心裡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常公公的那句“恭喜娘娘”也說得尤為輕,他轉身的時候,我分明聽見一聲嘆息。我不知他是否知道璿兒的事情,他嘆息的是什麼,我也不知。
整個馨禾宮的人,也並沒有因為我這次的晉封感到高興。宮人們,都會察言觀色。
各宮嬪妃都來恭喜我,皇貴妃也來了,笑著開口:“妹妹沒了孩子,皇上以此安慰也是必要的。不過你還年輕,倒是也不必怕的。”我想她的心裡也如她面上笑得那麼開心,我的孩子沒了,那麼這宮裡頭,又只有皇長子都是皇上親生的兒子了。
“聽聞還是皇子,真是可惜了。”棠婕妤在她身後附和著說。
我不說話,瞧見鄭貴嬪扶著宮女的手上前來,朝我行了禮,卻是嚴嚴實實地道了句“恭喜娘娘”。
棠婕妤轉向她,針鋒相對:“喲,這不是貴嬪娘娘?看你的臉色,莫不是昨兒伺候皇上累著了?哎呀……”她似是想起什麼,“瞧嬪妾這記性,竟是忘了皇上傷勢未愈……”說著,抿著唇笑起來。
鄭貴嬪只笑著,沒有回擊。
棠婕妤彷彿是佔了多大的便宜,還欲開口,便聽得皇貴妃輕咳了一聲,道:“好了,這在淑妃宮裡,別沒有規矩。”
棠婕妤這才作了罷。
年嬪依舊是最後一個來,還如我之前見到的那樣素雅。規矩地朝我行了禮,才開口:“嬪妾來,也不知是該恭喜娘娘,還是該來安慰的。”頓了下,她才又搖頭,“嬪妾最笨,也不會說好話,也不會安慰人。”
這,恐怕是我認識她以來,她在我面前說得最長的一番話了。
我只道:“說什麼都不打緊,你來,本宮也知道你的心意了。”
她點點頭,起身便要告退。
我叫住她,她似是吃了一驚,再次恭敬地回身對著我。
想了想,開口道:“皇上這次受了傷,想來在乾元宮的時間多一些,你若是有空,去陪皇上下下棋。”他素日裡,最喜歡下棋了,我的棋藝沒有年嬪好,還是她去陪他下,讓他覺得興奮一些。
面前的女子卻是怔住了,等回了神,竟跪下道:“娘娘,嬪妾不敢。”
忍不住笑出來,她以為我在試探她麼?
讓阿蠻扶了她起身:“本宮沒別的意思,純粹是怕皇上悶著。”
“娘娘……為何願意叫嬪妾去?”她的眼底依舊有些些許的惶恐。
我只實話說著:“因為皇上說你的棋藝最好。”
她一怔,淺笑了下,又低下頭道:“原來嬪妾也還是有優點的。”頓了頓,她又道,“可是娘娘,嬪妾……嬪妾會記著娘娘的好,但……有些事,嬪妾也不會做。嬪妾素來笨拙。”她說著,手上的帕子緩緩地收緊。
我已然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她以為我是想借此拉攏她,她不願。
好個剛烈的女子,不得寵,也不爭,更不會結派。
輕笑著開口:“若是你哥哥知道,又該說你。”
她卻從容開口:“是娘娘說的,您倒是忘了麼?您說,既然不想來,就不必來。說起來,嬪妾倒是還得謝謝娘娘的,嬪妾已經入宮,反正也不可能得寵,不為自己活,還為誰活?”
多久沒見她了,原來連當初那個懦弱的年嬪都已經變了那麼多。
點了頭,她再次福了身子下去。
又隔了三日,正值十一月初二,這一日的氣溫一下子冷了起來。阿蠻給我套上了小襖,嚴嚴實實地將我身上的衣服拉緊,才扶我過鬱寧宮去。
自回宮那日後,我也不曾見過太皇太后。
此刻見了,她對我倒是客氣。我知道原因,無非是我的孩子“夭折”了,她也不必害怕元承灝將太子之位給我的孩子。
姚妃的孩子,哪怕是皇子,太皇太后也是不怕的。姚妃不得寵,這在後宮之中幾乎人盡皆知的事實。況,她出籠低微,在她身上,太皇太后想要找的藉口實在太多。
皇貴妃的臉色有些陰沉,我悄然看了眼葉蔓貞,還有鄭貴嬪,想來,便是為了她二人。低頭,用杯蓋輕輕驅散茶葉,輕呷一口,果真好茶。
葉蔓貞上前來輕聲說著:“這茶水是用去歲的雪水化開泡的,配以上等的碧螺春,太皇太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