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可真清楚。
我但笑不語,他依舊看著我,又問:“胭脂裡的麝香是廢后葉氏做的手腳,你信不信?”
怔住了,不曾想他竟然會突然這麼問。
我以為芷楹郡主和馮昭媛的供詞都是他教的呢,如此看來,竟不是麼?
定了神,我也許,知道了些許。那,也是元承灝猜到的答案。
深吸了口氣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若那真是臣妾動的手腳,賢妃娘娘可不止是動了胎氣那麼簡單。”要做,就該徹底,不會給好略施懲戒的。
他到底是有些意外,凝眸瞧著我,良久良久,才略微哼了聲。卻是依舊不說話,不說話,此事便是終了了。他心裡有疑問,也不再繼續追究。
其實,我該感激他的,為了,太多的事。
有時候,將事情推給一個死人,未嘗不是一個絕佳的方法。
葉蔓寧,你活著的時候得不到的東西,死了也照樣得不到。該推你身上的,後宮之人,誰都不會手軟。包括,你那至親的妹妹。
每回如此想,我總值覺得葉蔓寧的悲哀。
鄭貴嬪說我不夠高明,豈止是我呢?誰都沒有賢妃高明。
不知過了多久,卻依舊不見隋太醫回來。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似是洞悉我心中所想,只略笑一聲道:“你醒來之前,朕剛吃過藥。”
怔怔地看著他,原來隋太醫根本沒有過太醫院去,他和常公公都該的外間守著。嘆息一聲,他胡鬧起來,會讓人覺得咬牙切齒。
他的大手突然貼上我的小腹,我本能地僵直了身子,聽他低語著:“緊張什麼,朕又不會殺了你。”
突然想笑,哪裡是因為這個?只是本能的反應罷了。
他不看我,只道:“隋華元說,兩個月的胎兒最不容易保住。”
被他說得心悸起來,可我會聽話的,絕對不下床。
忽而,想起什麼,忙握住他的手問:“太皇太后……知道臣妾懷孕了麼?”我只是,忽然想起她兩次賜我“涼藥”的事情來。
元承灝也是略微一怔,隨即才道:“朕誰都沒有說。”
這,到底是讓我意外的。
過來意外之餘,我卻又感動慶幸。
看著他,低聲開口:“此事皇上就暫且不說,好麼?”後宮女子懷孕,我看得太多。馮昭媛,賢妃,還有當日假懷孕的我。
那裡我流產,又不知是多大的眾望所歸呢。
元承灝略皺了眉看著我,卻不問我為何,只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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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日,馨禾宮都安靜非常,只因元承灝下令,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我休息。
三日後,隋太醫終是不再來馨禾宮,換了蘇太醫來。
我知道這幾日,姐姐定是急壞了。
蘇太醫將指腹探到我的脈時,臉色一陣驚愕。我才想起,我懷孕的事,連他也是不知道的。半晌,才聽他輕笑道:“也難怪這幾日皇上都的馨禾宮陪著娘娘,還特意下旨不得讓任何人打擾。”
我也不點破,只道:“勞煩蘇大人回去告訴姐姐,一切都安好。”
他與進來之時完全不一樣了,此刻看起來甚是放心,忙道:“微臣知道,娘娘確實一切安好。”頓了下,他又言,“娘娘不說此事,是對的。此刻若是讓人知道,便越發不會放過您。”
我亦是這麼想,是以,才不敢說我有了身孕。
元承灝既然知道,我也算不得欺君。
阿蠻進來給他倒了茶,我不免問:“將軍府上,皇上可再有讓蘇大人過去?”
他似是一怔,繼而搖頭:“那邊沒什麼事,微臣自然不會過去。娘娘是想問雲夫人的事?”
忙點了頭,當日溫顏玉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的雲眉身上,也不知她回去之後怎麼樣了。
蘇太醫卻是道:“此事娘娘還擔心什麼?既然麝香一事是廢后葉氏所為,將軍夫人和雲夫人也都不過是被矇蔽了罷了,事情真相大白了,也就好了。”
我卻是一笑:“蘇大人真的覺得真相大白了麼?”
不覺抬眸朝我看來,他終是擱下手中的茶杯,凝視著我,低語道:“娘娘此事何意?”
若不是元承灝的話,我也不會懷疑的。只因一開始,我以為芷楹郡主會來,是元承灝授意的,可如今看來,倒是不像。
看著他道:“芷楹郡主手上的那幾盒胭脂,倒是勞煩了蘇大人了。”
若說葉蔓寧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