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疼惜。無奈曹老爺那邊人丁單薄,親戚又全都在南方,曹可瑩自小也沒有幾個玩伴,養成沉默寡言的性子,再加上是早產兒,身子一直不好,一年的時間倒有半年不出房門,在房間裡待著。
曹夫人看著女兒形隻影單,也覺得可憐,這幾年也陸續在自己孃家那邊找了些人過來陪讀。一來找的人不合曹大小姐的意,二來曹大小姐經常小恙不斷,特別最近一段時間,冷暖不均,大病了一場,西席那邊徹底斷了課,陪讀的小姐妹們覺得無趣,也不來了。
如今一向挑剔的曹大小姐好不容易跟一個小姑娘投緣,曹夫人當然會儘量滿足女兒的願望。她開出的條件很優惠,跟江氏約好,一切學費全免,只讓姐妹幾個做個伴讀,陪自家女兒說說話。
包吃包接送,再加上能受到良好的教育,這樣的樂事江氏當然不會放過,當時就滿口應承下來,並在約定的時間裡,把姐妹幾個送到了曹府。
曹府不是一座很大的院落,但佈局精巧,假山流水,奇花異草,曲欄圍繞,相映成趣,看得出在此居住的人是十分講究的。
入了曹府,先拜見曹老爺與曹夫人,然後再拜見老師,開第一堂課。從此,傅清玉的讀書生涯正式開始了。
曹府開的課程十分廣泛,除了一些基本的讀書斷字之外,天文地理,針線女紅,琴椹書畫,甚至風水之說,擊劍射箭之類男兒才開的功課,也有獵及。
剛開始的時候,傅清玉還以為只單單讀女訓女戒之類的,本無多大興趣,沒想到竟開了這麼多的課程。想必是曹老爺曾為太子太傅,膝下又只有一女,把女兒當成男兒教養了吧。再有一個原因就是,江氏要求開的。江氏的二女兒胡二嬌,長得人高馬大,根本就不是讀書寫字,拿捏針線的人,要她拿刀拿槍還差不多。可能為了女兒的出路,江氏就提了這麼一個稍稍過分的要求。沒想到,曹老爺曹夫人居然應承了。
其他的小姐妹是懷著開心喜悅的心情來讀書的,而傅清玉,做為知道整件事情始末的人,是懷著愧疚的心情來伴讀的。人與人之間的緣份便是如此奇怪,有些人,第一眼就知道不合眼緣,免不了以後的磕磕碰碰;而有些人,只看一眼,便打心底裡喜歡,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有默契。而傅清玉與曹可瑩,便屬於後者。
傅清玉的愧疚心理,讓她覺得虧欠了曹家的人情,於是在生活起居上對曹大小姐照顧得十分上心,無微不至。再加上她是薛大娘的關門弟子,既懂醫術,又懂美容護膚之道,曹大小姐孱弱的身子也被她調養得有所好轉,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龐也有了一絲紅潤。曹老爺夫婦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竟隱隱約約有把傅清玉認作乾女兒的心思。
時光如梭,一轉眼的功夫,三年過去了。
曹府的後花園,桃花開得正豔。
桃花叢林中,擺了一副躺椅,一位年約十四五歲的姑娘躺在上面。雲鬢高挽,一支玉蘭簪斜斜地插入鬢髮之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再往身上看,一身柳綠的百褶儒裙,配了鵝黃色半袖小襖。面上覆了一本《括地誌》,看不清面容。袖口挽了一半,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皓臂,纖細白嫩的纖纖十指隨意擱在躺椅的扶手上。片片桃花飄落,萿在她的頭上,身上,手臂上,竟成一副極美的畫面。
“清玉姑娘,清玉姑娘。”身著松花色鑲邊褙子的臘梅在桃花叢中穿行,一邊走一邊叫道,眼睛不住朝四周搜尋。
躺椅上的姑娘紋絲不動。
臘梅終於找到這一片桃花地來,看著躺椅上以書覆面的姑娘,又好氣又好笑道:“清玉姑娘,我都叫了你那麼久了,你怎麼不應一聲呢?”
躺椅上的姑娘懶洋洋地支起身子,拉下覆面的書,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來。她微揚細細的柳葉眉,唇邊浮起一絲揶揄的笑意:“臘梅,你怎麼一大早的擾人清夢?”
看著面前的這副容顏,臘梅呆了一呆。這樣的容顏,嫵媚驚豔至極,即使同為女子,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臘梅,今早的露珠採集了嗎?”傅清玉站起身來,把書放在一邊,拍拍身上的桃花花瓣。
臘梅這才醒悟過來,忙道:“採了,一大早我就叫上素櫻,珍珠一起,架了梯子爬上桃花樹,在桃花瓣上採的,裝在玉瓶裡,擱在你房裡,就等你製作脂胭了。”
在這裡伴讀的姑娘們都有一個小房間,以作午間休憩之用。平日裡閒著無事,傅清玉便擺弄一些脂胭膏子,打發光陰,也好讓自己的手藝不致於生疏了。
傅清玉點點頭。臘梅走了過來,幫忙把她鬢髮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