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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與美學這兩種截然對立的文化符號,在吳氏電影中猶如水乳交融於一體。天籟般的聖歌響起,受驚的鴿子隨著雨點般的子彈飛向塔樓上空,小馬哥嘴角帶著一絲迷人的壞笑,吐掉齒間銜了很久的牙籤,手持雙槍,傲慢地向對手開火;卡斯從汽車裡走出來,風衣隨風舞動,皮帶的背後藏著兩把金色“沙漠之鷹”,裝好定時炸彈後在教堂大廳與唱詩班女孩一起高唱“哈里路亞”;西恩瀟灑地把菸蒂從手指中彈出,隨後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
為了營造炫目的暴力場面,吳宇森刻意或是誇張地表現流血與死亡,運用白色映襯鮮血,許多動作場面發生在以白色為基調的場景中,像《喋血雙雄》裡牆壁、傢俱、窗簾、服飾無不以白色為主,旨在讓中槍倒地的人流出的鮮血更加刺目。或者把暴力放在教堂等高貴聖潔的環境中,利用燭光、白鴿、聖像、管風琴演奏的宗教音樂等元素將空間裝飾成一個夢幻般的場景。因而,有評論者將吳宇森的暴力美學稱作“神聖而優雅”的暴力,或者說是“血腥和死亡的芭蕾”。
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吳宇森,目睹了太多的暴力,尤其是20世紀五六十年代香港的*期間,生活在猶如人間地獄般的環境中,他總是夢想進入一個沒有暴力只有美德的理想世界。可現實與夢想截然相反,暴力和犯罪無孔不入。吳宇森試圖透過暴力昭示和平與愛的美好,以及對破壞她的勢力的痛恨。
儘管痛恨暴力,但吳宇森很難擺脫一般商業型別片的模式,渲染暴力場面一直是他的拿手好戲。到好萊塢發展後,他所擅長的暴力場面受到美國分級審查制度的嚴格限定,為此他不得不做出很多妥協。《終極標靶》將人物中彈後的血流量減少到最低限度,依然被定義為NC-17級(只允許17歲以上的成年人觀看),相當於香港的三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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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華麗優雅SHOW浪漫
在吳宇森的電影裡,槍戰場面是直接展示英雄行為和暴力美學的重要手段,並形成了浪漫與喜劇的鮮明特點。《英雄本色》裡,小馬哥來到楓林閣酒店為豪哥復仇,他閒庭信步,衣帶飄飄,神情瀟灑,舉槍四射,彈無虛發,如畫似詩。吳宇森把武俠片的功夫招式嫁接到槍戰場面,當小馬哥在海港被亂槍擊中時,慢鏡頭中鮮血從身上的彈孔不斷湧出,身體緩慢地前後擺動,好像一種奇異而優雅的舞蹈。《喋血雙雄》的最後教堂決戰裡,激烈的槍戰經教堂裡飛掠的白鴿、忽明忽暗的燭光和莊嚴的聖母像的渲染,氣氛悽美華麗,《變臉》的結尾對此幾乎作了全貌式複製。在教堂裡,西恩與妻子、卡斯與情婦、波爾、亞當、崔狄等人,他們共處一室,每一支槍對準不同物件,任何一聲槍響都會帶來連環效應和無法斷定的不確定性。
吳宇森喜歡把視聽造型高度風格化,刻意營造畫面優美、聲音豐富、色彩強烈的交響音畫。這種追求詩、畫、樂、舞一體的浪漫手法,為展示“半神式”人物的英雄氣概與大無畏精神提供了廣闊的舞臺,也使人物的悲情死亡化為獨特的詩意。《變臉》裡,西恩逃出監獄後,卡斯帶著警察追到崔狄住處,在一個四周都是鏡子的房間裡兩人激戰對峙,拔槍對準同一面鏡子,一正一邪,一善一惡,一白一黑。鏡子形成精神層面的隱喻,兩人看到的是偽裝的表面而不是真正的自己,真我只存在於各自內心。雙方扣動扳機,支離破碎的鏡片意味著他們對外在偽裝的徹底否定。《喋血雙雄》裡,交叉蒙太奇運用得極為精妙:教堂裡小莊和李鷹討論著江湖與友情,高樓裡四哥同汪海展開爭奪;李鷹懷疑四哥不會來教堂,小莊說一定會來,四哥一個人走進了幫會;四哥以道義原則索要殺手費用,李鷹疑惑江湖還講不講道義,小莊說現在的江湖沒有人講,汪海大叫“別他媽的給我講道義”;小莊和李鷹聊起了“槍桿子裡的正義”,四哥和汪海進行著殊死激戰。這一段,對話與行動在兩個地點的四方角色之間互為印證,男兒江湖的情懷盡現其間。
在《喋血街頭》裡,吳宇森表達了一種對國家或朋友的無奈心情。最後的決鬥,已不再是《英雄本色》、《喋血雙雄》裡的群毆亂射,而是阿B和細榮之間一對一的搏殺。吳宇森認為浪漫就是“那種永不放棄友情、感情、自我的情懷”。在談及作品為何總瀰漫著浪漫色彩時,吳宇森說自己很浪漫,只是不夠瀟灑而已,並將浪漫情懷歸結為少年時的經歷:
“我十四五歲便接觸藝術,很自我。我相信真理、正義,對人生有美好的希望、幻想,不放棄真摯感情。在我眼裡,沒有真正的壞人,喜歡欣賞美麗的人、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