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孟昭出去,重點查的是鹽稅,鹽稅是歷朝歷代的重點稅收。按宋太后的想法,只要把稅鹽拿下來,朝廷再也不用錢的問題。大楚鹽稅的運營方式,從初期就有問題,到中期更為嚴重。鹽商們為了更好的勞錢,官員們為了貪的更方便,便弄了一個綱領名單,以前鹽引條子好歹是變動的,現在就是專營,其他人根本就摸不到。
太久的朝代也不用去對比,就上一個王朝,同樣人口,賣出去的食鹽價格相同。但每年鹽稅少了一千萬兩,連前朝的零頭都沒有。
“這些個貪官奸商……”葉景祀都有點無言了,他是一直在京城,外頭民間是怎麼樣了,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杜俊也驚訝了,沒想到已經黑暗成這樣,停了一下問孟昭道:“你外出查訪這麼久,覺得要如何應對。”
孟昭笑了笑,道:“還能怎麼應對,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都殺父之仇了,那肯定只有……”
說到這裡,孟昭直接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天下間的貪官,就是把官員全殺了,只怕也殺不絕。實在是薪俸太少,養不住啊。”葉景祀說著,其實也不怪官員貪,大楚的薪俸制度太坑爹,許多京官一年薪俸不過一百多兩,要是一點不貪,官員別說享受生活了,一家老小都吃不飽飯。
杜俊想了想問孟昭,道:“改制了稅制,皇上手裡錢多,自然可以高薪養廉。有前朝的例子在,改革方案倒是好起草,只是突然間改了規矩,商人耍奸……”
孟昭直接道:“商賈要是拒不交稅,那就殺人抄家。對與能按時交稅的人家,可以給個榮譽閒官之類的。到時候殺幾家,獎幾家,自然能收起來了。”
出門這麼久,商人的奸猾他很瞭解,對待這種不用太使腦子,人家本來就是行家。如何避稅,如何做帳,那都是成系統的,找個二十個賬房先生去對帳也沒用,純粹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是皇帝要大整頓,完全可以狠一點,皇帝殺人又不犯法。
商人們也都不傻,以前是掙十個分六給官員,現在雖然交的更多了,卻直接交國家,安全係數相應提高了。這就像黑社會收保護費,給誰都是給,交給朝廷還能名正言順,再嘉勵大紅花一朵,商人會順從。
稅制改革最麻煩的是當權、正收著好處的官員。吃到嘴裡的肉雖然不用吐出來,但吃過大肥肉,以後不讓吃,如何能解饞。
“主意不錯。”杜俊笑著說,看向孟昭有幾分打趣的,道:“那記得一定要滅門,萬一十幾年後再出來一個報仇的,就不好了。”
孟昭和葉景祀聽得都笑了。
笑完孟昭擔憂地看向杜俊道:“杜大哥,你心裡可有主意?”
若是稅制改革真要執行,會跟朝中文武直接叫板的將是杜俊,探花嘛,像他和葉景祀是能參政。但直接跟狀元,榜眼,傳臚這種出身的高階文官打交道還是打不著的,文人都有傲氣,能官至三品乃至入閣的,必須有科舉名次在身,連科舉的線都跨不過,文官集團根本就不承認。
杜俊微笑著道:“總是會有辦法的。好了,時候也不早,你們也各自去吧。尤其是老四,鬧這麼一出,沒被踢下床嗎?”
“靜言的師傅只怕就這幾天了,哪裡還會管這些,我也不讓人煩她。”葉景祀嘆口氣說著,楚靜言這幾天總是哭,飯也吃的少,身體不大好,精神也不大好,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哄她。心裡也有些鬱悶,明惠師太要死就趕緊死,幹嘛這樣拖拖拉拉,死都不痛快。
杜俊只能拍拍葉景祀的肩,感嘆道:“情種啊。”
葉景祀並不理會杜俊的打趣,只是道:“年後還得鬧一鬧,我得把那個姜氏弄府裡去,房裡還得再添房妾室。你們是不曉得,我哥娶的那個三嫂,真是吃撐了沒事幹,我帶靜言去禮親王府,她還把我身邊的大太監叫過去問話。大太監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太敢相信,我沒招她,沒惹她的,她管我做什麼。這回就算了,再有下回,我就直接送我哥幾房美妾,保證她沒功夫操別人的心。”
杜俊聽得笑了起來,道:“好了,消消氣,你嫂子也就是問問太監,並沒有問你。你先跟她結了仇,與將來也不利,總是要廣結善緣才好。”
“靜言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我聽她的。”葉景祀說著,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往葉景霰屋裡弄人了,還能送的情不知鬼不覺,保證宋氏連人是哪裡來的都不知道。
杜俊道:“你能聽她的勸,這也是緣法。去吧,我還想**一刻呢,你們倆啊,虧為男人,少見了多少風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