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覺得南方人野蠻無禮,將之蔑稱為「南蠻子」。南方的確是悶熱潮溼,但自然資源卻豐富,這裡有一種「張口貨」的風俗,只要田地裡或者是樹上可以生吃的瓜果,路過的行人都可以隨便吃,只要不用袋子裝了帶走,主人就根本不會干涉。
其實相比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濯疏言倒更喜歡這種民風諄撲的地方。因為南蠻地區有他獨特的神話歷史,也是祝融,伏羲,女媧,神農的故鄉,因此這裡隨處都可見到鳳凰的圖騰。也有人面蠔身的女神神像。
「鳳凰非梧桐不棲」,自古也就有「栽得梧桐樹,引得鳳凰來。」這一說,因此這裡以梧桐木所制的琴也很有特色。濯疏言看著這裡完全不同的風土人請,新鮮之感一掃往日心中陰霾。
這一路上最難受的恐怕就是澤湮墨了,因為自從上路的第一天,濯疏言就決定正式開始為他消除臉上的疤。每天要塗一層厚厚的膏藥在臉上,還要用繃帶纏著臉,雖然澤湮墨的頭上戴著黑紗帽不至於嚇到路人,可南方這裡即使到了秋季也是相當悶熱,這臉上又是繃帶又是黑紗,一天下來都能把人給折騰死。
為了不讓包著的面板因為湘溼悶熱而起瘡,濯疏言之前已經找子軒修意訛了不少又薄又輕又透氣的絲織料子,一天三次的為澤湮墨更換,可他還是悶得受不了。
濯疏言無法,最後在藥膏中又加入了一味薄荷,不過始終都只是治標不治本,澤湮墨的人也開始變得煩踝,濯疏言每天都要給他煮可以下火的湯藥。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裡被人稱為南蠻之地,也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裡的人都是南蠻子,這裡的氣候真的太容易讓人火氣大,這動不動的就發脾氣當然會被人當成是野蠻人。”
雖然已經踏入南方地城,可白帝城在哪他們完全不知。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漢人,那些部族中人都聽不懂漢語。而好不容易碰到的幾個漢人也只是過路商人,根本不知道白帝城的所在。 �所以此刻幾人停在一棵巨大的榛樹下休息,澤湮墨摘下了頭上的黑紗帽,雖然臉被包得只刺下一對眼睛,但是從那眼裡的光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怒火又開始暴漲!所以裴隱剛剛打趣他。
濯疏言取了一把團扇為他扇風,還取了水囊喂他唱水。無輕走下馬車時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臉甜蜜的濯疏言,靜靜坐在了另一邊。小魚兒一直不肯下馬車,所以剛剛在馬車上已經睡著。
鍾離雲初笑了笑。
“火氣再大又如何?疏言本身就是最好的下火藥,你沒見到小澤此刻的眼神嗎?”
裴隱轉頭,果然,澤湮墨一見到濯疏言為他打扇子還喂他喝水,立刻滿眼的笑意。
攤了攤手年了年肩,裴隱無語的嘆氣。
“同樣都是柔/情/蜜/意,疏言表現出來的就很自然;小澤就是狗腿……”
澤湮墨眼下心請正好,聽到耳中自然不在意。濯疏言卻已經將手中巾帕丟向裴隱的後腦。
“在我面前竟然說澤湮墨的壞話!”
裴隱誇張的大叫。
“哎呀哎呀死了死了!疏言被小澤教壞了!現在簡直就是個母老虎!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原本那溫柔的疏言呢……”
鍾離雲初原本想踹他一腳捉醒他旁邊還有無輕的存在。即使他們都覺得無輕有事隱瞞而且不希望他和濯疏言在一起,可他到底都是一個人,當著別人的面往人家的傷口上撤鹽始終顯得有些陰損。
可還沒等鍾離雲初有所動作,突然一陣悠揚的古琴聲傳來,眾人一愣,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的小湖邊坐著一個男子,南邊的人都生的比較瘦小,因此那個男子也很是清秀。他的琴聲婉轉空靈,繞樑三日。
“都說這裡的人喜歡用梧桐木造琴,可若撫琴之人沒有一定的功力,也奏不出如此動聽的樂曲。不知道此人是我們湊巧遇見的,還是刻意來引起我們注意的?”澤湮墨看著那人。
濯疏言不是江湖人,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敏銳。她只是覺得這個男子的琴聲很是動聽,寧靜,通透,就算那人是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也可以肯定那人沒有惡意。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他所奏的曲子卻是「梨落引」,或許他會知道白帝城的所在也不一定。
”裴隱收了剛剛那有些調皮的笑容,站起身向著那一身青衣的男子走去。
梨落引是當年蘇殘雪離宮之後所作的曲,雖然在天歌坊間流傳極廣,但在南蠻這裡卻很少有人會。很顯然這人應該不是本地人又或者是曾經去過中原。
濯疏言也起身跟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