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特地來到廣西,就為了說這幾句酸話?”溫亭劭笑著搖扇散暑氣。
毛奇邰又是一陣大笑。“那我就不賣關子了,說來離奇,他是讓毒蛇咬死的,那蛇可漂亮了,五彩的。”
聞言,溫亭劭搖晃的手突然停下,倏地想到沃娜當天由竹筒裡拿出的毒蛇,他們兩人爭執過後,她似乎忘了要將毒蛇給抓回筒子裡。
“這就叫天理昭彰。”毛奇邰忍不住評論一句。
溫亭劭忽然大笑出聲。
毛齊邰訝異地看著他,認識他三年,第一次聽見他爽朗的笑聲。“怎麼,我說錯了?”
“不,你說的有理。”他止不住笑聲,沃娜就是有本事讓他吃驚。
“你是該高興,仇終於報了。”毛奇邰只當他是為了這高興,也沒追問。“不過換個想法,這算便宜他了,你離京之後一切就如你所料,他在辭官這段期間為了在朝廷裡安插自己的人,又以蠱毒害死了幾個大臣,不過這回我做了萬全之策,而且把證據都搜齊交給恩師,打算在皇上面前揭發他的罪行,他卻這樣就死了,真的是便宜他了。”
溫亭劭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聽到丁業的死他心中沒有任何感受,這仇恨他已是徹底放下了。
至於那些蠱毒,都是烏盧給丁業的,烏盧告訴他,丁業以這種方式控制了好些個官員還有為他賣命的殺手,防止他們走漏風聲,只是有時蠱毒的量難抓,放得太多很容易暴斃。
表面上他們在追查丁業行賄的不法事蹟,但實際上卻是在找他以蠱害人的證據,用蠱毒害人歷代歷朝皆有,朝廷對這事向來忌諱,也不寬貸。
丁業一直在這方面很小心,不讓任何人抓到把柄,他猜測辭官的事會讓丁業興起幹最後一次的念頭,所以要毛奇邰盯好,這賭注他下對了,只是沒料到最後卻是一條毒蛇收拾了丁業。
“你在這兒真的習慣嗎?要不要我叫恩師保薦你到別的縣去,雖然沒法在這時將你轉任回京城,不過至少能將你調出這蠻區。”
宜州這兒全是土人,管理實在不易,一般朝廷都是讓當地的布土首領擔任官職,方便治理,誰會料到丁業辭官前還來個回馬槍,讓溫亭劭調任到這兒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溫亭劭淺笑。“我在這兒過得很愜意,不用勞煩了。”
“丁業這老狐狸,竟然這樣整你。”毛奇邰還是為他抱不平,以他的聰明才智在這兒實在是大材小用。
溫亭劭勾起笑。“也不全是他搞的鬼。”
“什麼意思?”毛奇邰大吃一驚,莫非到這兒來是他的主意?
“沒什麼意思。”溫亭劭搖頭。“打算待多久?這兒的風土民情與中原極不相同,有興趣留幾日見識嗎?”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叨擾了。”毛奇邰微笑,識趣地不再追問,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用他這個粗人操心。
溫亭劭喚了屬下進來。“帶毛大人四處走走。”
“是。”
溫亭劭轉向毛奇邰。“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一會兒再跟你會合。”
“好。”毛奇邰起身,與巴奇走了出去。
溫亭劭則往後院走去,這幾天烏盧調配的湯藥特別苦,他擔心沃娜使性子不喝,所以到了吃藥時間他就得盯著。
果然,還沒到房門口就聽見沃娜忿忿不平的聲音。“這麼黑,臭水溝的東西全都挖起來給我吃了,說不定裡面還加了豬屎狗屎。”
沃娜對著湯藥抱怨,她走到窗邊又走回桌邊,就是無法把那噁心的東西喝下去,來回幾趟後,她終於捧起碗走到窗邊,雙眼直盯著一旁的盆栽,很想將湯藥給倒進去。
“我只要這樣一倒,你都會噁心地吐出汁來,不對,你會長出兩隻腳跑走。”沃娜對著盆栽說道。
她真的很想把湯藥倒掉,只要忍耐地喝一口,其餘全倒掉就行了,但一想到溫亭劭,她就做不到。
認識他嫁給他後,是她活到這麼大最快樂最快樂的時候,她想要永遠都跟他在一起,跟他一塊兒到老,為他生幾個孩子。
有一回他無意中聽到他與姐姐的談話才知道他當初與她約定三章,希望她能為溫家留子嗣,並不是真的在意溫家是否有後,而是希望給她個願景,希望她能因為這願景而努力的活著。
他說要去找別的女人,故意刺激她,也是希望她因為護心而努力活著,每回想到這兒她的眼睛總是溼溼的。
看著黑漆漆的藥,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