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上和法律上的國王早已經是路易?奧古斯特,而非是路易十五,可保守的巴黎人普遍將路易十五死亡之日看作是新舊國王地交替。因此,他們並不是在為迎來新國王高興,而是在為送走老國王歡舞。
狂歡日持續了一週,但在這一週內,路易並沒有舉行加冕儀式。
法蘭西國王的加冕儀式有著一套嚴密的程式。
首先是最基本的加冕道具——王冠。
在法蘭西,王冠並不受重視,國王除了在加冕時用到它,恐怕一生都不會再戴它。因此,法蘭西的王冠可以說是臨時的,除了純金打造的骨架和上白枚小鑽石外,最重要的一顆“攝政王鑽石”卻被拆下移作他用。所以,重新組合王冠需要時間。
不僅如此,作為加冕儀式的主角,路易並不希望繼續使用老式王冠進行加冕,所以,這一次的加冕儀式,王冠不是重新組合,而是重新制作。無論是用黃金打造新的王冠骨架,還是接下來的鑽石鑲嵌和天鵝絨織繪,都需要花上一段時間。
除王冠外,還有一項便是加冕地點。
法蘭西國王的加冕地點是在巴黎東北的蘭斯。在蘭斯的中心蘭斯大教堂中,由蘭斯大主教親自為法蘭西國王進行加冕。
這雖然是傳統,但這意味著包括王室在內的一大批人將離開巴黎,前往蘭斯。
在這種敏感的時刻,路易並不敢輕易離開,而且他也不願意繼續延續傳統,併為形式化的加冕儀式花費一筆完全可以避免的開支,因此,他便故意拖延,並向大臣們勸說,將加冕地點改為巴黎聖母院。
加冕地點之後的問題是加冕程式。
法蘭西的加冕儀式分為國王加冕和王后加冕,但這兩個儀式卻並不同時舉行。國王的加冕地是在蘭斯,王后的加冕地是在埋葬歷代國王、王后的聖德尼大教堂。
一場儀式分為兩次,這意味著將要多支付一筆不菲的費用,同時也意味著形式化的加冕會多浪費寶貴的時間。
法蘭西的財政已經捉襟見肘,路易不得不為此顧慮,因此,他必須為簡化加冕儀式而與大臣和議會商討。
三大因素最後導致路易的加冕儀式成為了有史以來最為寒酸的加冕,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國王、王后在同時、同地進行加冕,同時也是近幾個世紀以來,國王第一次在巴黎進行加冕。
情人節狂歡日的第二天,這一天正是路易選定的加冕日。
早晨,路易換上了加冕用的禮服,披上了厚重華麗的鑲有金色鳶尾花的披風。
午,王室的車隊在穿越了街上歡呼的人群后,來到了西提島上的巴黎聖母院。
教堂之中已是擠滿了人,準備為國王加冕的蘭斯大主教,各階層貴族和官員,至少已有數百人正在教堂中等候。
然而,由於加冕儀式還有一個小時,因此,路易並沒有急於進去,而是繞到了後院。王后瑪麗?安託瓦內特早早地迎候在此,她正站在後院中的女英雄讓娜?德?埃克的雕像前。
這些日子,路易和瑪麗?安託瓦內特形同分居,路易在愛麗捨宮,瑪麗?安託瓦內特則在聖克勞德宮照看孩子。
瑪麗?安託瓦內特穿著一套淡藍色,後襬墜地的長裙,身上沒有多餘的珠寶裝飾,因為接下來的王冠將會給予她一切。
路易來到了瑪麗?安託瓦內特的身邊,和她一樣,看著面前的讓娜?德?埃克像,問道:“你在看什麼?”
“她,法蘭西的女英雄。”瑪麗?安託瓦內特淡淡地說。
“她在國內被稱為‘聖女’,但是,僅僅是在國內罷了。”路易望著塑像,不由得想起了安娜。雖然面前的只是石頭雕刻的,可是若這雕刻是真實的,那麼安娜就和她的先祖長得至少有九成相像。
“看到它後,我才突然發現,為什麼你會如此縱容安娜。”瑪麗?安託瓦內特以前只知道安娜是王室的私生女,路易同父異母且未獲得合法性的姐姐,直到看到了眼前的這一雕像,她才隱約察覺了法蘭西王室隱藏長久的秘密。
“沒錯,這也許就是我縱容安娜的原因。”路易悠悠地說道。這只是原因的其中之一,更多的還是因為他不捨得。
“安娜是讓娜?德?埃克的後代吧但是,她身上也有王室的血液,萬一……”瑪麗?安託瓦內特擔憂地說。
“沒有什麼萬一的,即使有王室血液,但若未獲得法律認可的話,威脅不了我。”路易對此還是頗有自信,因為在法律上,安娜是一個父親早喪的棟雷米家族的女子,並繼承了讓娜?德?埃克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