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楊的救出來。到後來,大連碼頭腳行的頭頭雖然還掛著姓楊的名牌兒,實際上主事的已經是陸雄飛了。
陸雄飛在家裡時,礙著掌櫃的面子,說話辦事總還有個商量。在碼頭上,他可就是說一不二的霸王,給哪個苦力派活兒,給多少工錢,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到了節骨眼上,他還有刑罰生殺的權利。
那天上午,我和懷玉走進了碼頭時,見他正斜靠在涼棚下面的竹椅上,一手扇著扇子,一手端壺喝茶,一會兒閉目養神,一會兒瞟一眼碼頭上來來回回搬運的苦力,他那個乾兒子“臭咧咕”當監工,站在跳板跟前衝著苦力們喝三吆四的,特別的兇。
陸雄飛見了我倆,有些意外,起身問:“嗬!這是哪陣風呀?把二姨給吹來了。”
懷玉說:“到這兒畫畫不行麼?”
趁懷玉跟陸雄飛鬥嘴的功夫,我趁機打量那些扛貨的苦力,看那個叫郭大器的傢伙是不是真的在這裡邊。果然,郭大器還真的在這兒,只見他光著脊樑,一塊灰不拉幾的布巾蒙在頭上,肩膀上扛著沉甸甸的箱子,嘴裡緊咬著竹坯子做的貨籤,從一條日本船上走下來。他胸前後背都沾著溼津津的汗水,黑紅黑紅的有光,他下邊的粗布褲子也早叫汗湯子浸溼了大半條了。
我叫過懷玉,指著郭大器說:“妹子,你不是要找個人當模特兒畫畫嗎,那個人就挺合適的。”
懷玉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走到跳板跟前打量。
“臭咧咕”見是陸雄飛的小姨子,點頭哈腰的陪著笑臉。
對這傢伙,除了陸雄飛,我們全家人都煩他,懷玉沒搭理他。
郭大器把箱子卸在了碼頭上之後,才抬起頭來,一下子就瞅見了我,一楞,又瞅見懷玉也在,便更是一楞,因為他在利順德飯店是見過懷玉的。不過,立馬他又像嘛事兒沒有似的走上了跳板。
懷玉對陸雄飛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