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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洪有梅在嗎?”他又問,想確定她是不是洪有梅。
女子怔了下,儘管只是稍縱即逝的瞬間,但他還是捕捉到她鬆了口氣的表情。
“不,她已經不在了。”
“什麼意思?”卓兆宇直瞅著她。
她的五官相當柔美,眉目秀潤,可以想見當她揚笑時會是多麼教人驚豔,但儘管如此,她也不是能讓人一見就會深刻不忘的絕色,可是凝睇著她,沒來由的,他轉不開視線。
那是很弔詭的感受,彷彿有抹熱流從心版深處破出,縈繞整個胸口,強烈鼓譟著連他都不懂的悸動。
像是一種呼喚,一種深沉而他無法理解的吶喊。
“她……已經死了。”女子斟酌著用字。
“死了?”他有點意外。
“是的,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
“……這家香草園的原本負責人是她嗎?”
“是的,不過她在臨死前委託給我。”
卓兆宇原本想再問些什麼,但隨即又打消念頭。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他再追查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女子淡聲問著。
抬眼瞅著距離幾步外,始終沒再靠近他,表情維持淡定的女人,卓兆宇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直到背後有人出聲——
“藍莓,有你的電話。”
卓兆宇回頭看了眼,那是張陌生而粗獷的臉,話明明是對著那女子說,但雙眼卻是盯著他,極度敵視。
但他壓根不在意,早已習慣被人仇視的視線。倒是知道了眼前女子的名字叫藍莓,不禁教他玩味一笑。
“好的,我馬上去。”藍莓回應著,朝男子淺淺揚笑,但回眸睇向他時,再無笑意。“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感覺像是被打了一記悶拳。她面對他時的特有淡漠,讓卓兆宇心底莫名悶燒。
“沒事了,抱歉,打擾了。”沒再多問什麼,他轉身就走,與門外男子擦身而過時,不忘多看他一眼,隨即朝來時路走去。
走了幾步,他再回頭,瞧見叫做藍莓的女子挽著那個男人的手,緩步踏進小木屋裡,這一幕,教他五味雜陳。
回到車內,他覺得有點疲憊。
有時,總有股錯覺,認為他的世界不該這麼枯寂,可是,每天當他張開眼所感受到的,偏又是如此真實的荒涼。
毫無道理的孤獨,常常糾纏著他不放,但這情況總是在夜深人靜時,甚少在白天出現。
他找不到答案,猶如手中已成懸案的線索。
不再細思,他發動車子,隨即揚長而去,將今日的記憶塵封。
幾個月後。
盛暑強烈的太陽光,逼得路上人潮莫不躲進各種店內吹冷氣消暑,而此刻,日正中午,四方集團底下的子公司,異國風冰品甜點吃到飽餐廳嚴重爆滿,服務生忙著在外頭髮號碼牌。
一整列的人龍景觀,讓剛下車的卓兆宇有點意外。
“兆宇,你來了。”在店門內的卓弁貞一瞧見他,隨即朝他走來。
“生意真不錯。”走進店內,到處都是走動的人潮,更有不少人就站在創意架前,隨個人喜好搭配著最愛的冰品。
“倒是。”卓弁貞跟在他的身邊,視線卻瞅著在創意架前的石榴,瞧她教人如何使用創意製冰機,讓冰淇淋壓擠成麵條狀,再灑上特殊香草醬,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每個人手裡拿著的都是義大利麵。
“看來,你挑女人挺有眼光的。”卓兆宇順著他的視線而去,看著那抹忙碌卻又忙得很開心的俏影。
“尚可。”說得像是飛過及格邊緣,然而眸底笑意卻洩露出難以掩飾的愛意。
卓兆宇不置可否地揚起眉,公事公辦地叮囑,“記住,每樣產品推出之前,一定要經過嚴格控管,別讓客人吃出問題。”他今天來,不是來和他話家常,只是例行公事,巡探店面擺設和食品控管。
“放心,沒問題,裡頭每樣產品都有經過檢驗合格。”卓弁貞說完,想了下,問道:“要不要喝杯花茶?這裡的花茶特別香醇,而且花樣極多,可製成醬料和冰品,但也有最原始的品法。”
“不了,我討厭花茶的味道。”
“不然,外頭熱,吃點冰消暑,有不少種類水果風味冰。”他推薦著店裡最暢銷的冰品。
“算了,反正吃什麼東西都沒什麼味道。”五年前,他的手術成功,卻失去了味覺,嗅見的香味無法在舌底化為真實氣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