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接話的人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道: “ 完全不能起床。 從客廳回來的時候又發作了一回, 一口氣半天喘不過來,弄得我們手忙腳亂。 蔡大夫說, 他現在只能躺著,如若再這麼來一次,麻煩可就大了。 ”卻是趙謙和的聲音。
謝停雲道:“是麼? 我再進去看看。”
“別進去了。 我剛剛被趕出來, 他現在不肯見任何人。”
“老脾氣又來了?”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他一向不願意別人看見他難受的樣子。 ”
“可是……”
“我已安排好了外面值班的人。繩鈴也放在了他的手邊。我們還是先出去罷。 ”
說罷,兩個人的腳步漸行漸遠。
荷衣坐在簷頂上,有些遲疑。她原本想立即跳下去找慕容無風理論,可他看樣子病得很重。也許連和她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心下一軟,便決定還是悄悄地先回客棧再說。
正欲起身,便聽見廊上又傳來腳步之聲。她輕輕地縱了下來,躲在一個廊柱之後,伸出頸子一望,卻見一個面色微黑的青年人,端著一碗藥,匆匆地走進書房之內。
房門微掩,裡面傳來慕容無風咳嗽之聲。 那青年道:“師公,是我,子敬。蔡大夫……他有些急事,所以叫我來給您送藥。”
這青年的年紀看上去大約也就與慕容無風相當,卻要叫他作“師公”,荷衣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卻聽見慕容無風咳了半晌,才答道:“什麼急事?莫非是馮大夫又不好了?”
“師公, 躺著別動,讓我來。 師傅千叮嚀萬囑咐,說千萬不能讓你起床。”
“馮大夫的病勢究竟如何?”
“這個,不敢說……師傅不讓我說。”
“你不說,難道要我派人去叫你師傅來跟我說?”慕容無風顯然是聲音不悅地道。
“我怕說了師傅會責罰。”青年看樣子甚為老實,不大會說假話。
“怎麼,你只怕你師傅,不怕你師傅的師傅?”大約多說了話,他竟又大聲地咳嗽了起來。
“……是。 馮大夫的確有些不好, 是從昨晚開始咯痰氣急, 胸痛得厲害,今早就已昏迷不醒,目前我師傅和蔡大夫正在想法子。後來吳大夫也去了。 ”
“看來情況不妙得很,咳咳,不然他們也不會叫上吳大夫。……你扶我起來,我要去看一看。 ”
“不,不,師公,您一定千萬不能去!”青年一聽,急得有些語無倫次,說了“一定”又加了個“千萬”。
“我沒事,你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好。”慕容無風冷冷地命令道。
接下去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大約那青年正在扶著慕容無風起床更衣。過了一會兒,只聽得那青年失聲道:“師公, 你……頭昏麼?快躺下來!”
荷衣心中一動,料是慕容無風的心疾又突然發作,想也沒想就衝了進去。
卻見慕容無風神色蒼白地靠在椅上,渾身卻好象完全脫力一般。她握住他手中的脈門,把一股真氣輸入他的體內,護住心脈。
那青年原本剛剛把慕容無風扶上輪椅,不料他重病之下,果然不能驟然坐起,正在那裡張惶失錯,回過頭時,眼前卻不知從哪裡又是冒出一個女人,不禁吃驚地道:“你……你是誰?”
荷衣指了指慕容無風,道:“我和他認得。”
青年點點頭,道:“嗯,姑娘……你最多隻能用半成內力,不然……”
“放心,我只用了一點,連半成都不到。 只是護住他的心脈而已。”
過了半晌,慕容無風才恢復了說話的氣力,緩緩地道:“荷衣,是你?”
荷衣將他的手一放,一翻白眼,道:“我姓楚。”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又問。
“不是你要我來的麼?”荷衣冷冷地道。
“你先回去,我現在有別的事。”
“我失約,你說要罰我三千兩銀子,你若失約,該罰多少?”荷衣道。
慕容無風想了想,道:“我沒失約。你可以在這裡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你屋子裡藥氣太重。你到哪兒? 我跟著你。 我可不想你再耽誤我一天。你也別讓我老等著。 ”荷衣道。
慕容無風道:“我去蔡大夫那裡。”
說罷,他又道:“這一位是林大夫。”那青年看看他們倆人的對話,覺得有些胡塗,卻已知道荷衣姓楚,便道:“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