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屬自己決定,這不等於問對化療一無所知的癌症病人“你想做幾個療程”一樣嗎!我爸那次真的急了,說你們要是去找醫院,我馬上就回家,我沒臉住在醫院,和人家打著官司還求人家看病?我說怎麼是求呢?給您治病是他的職責。我爸說,就算是醫生確實診斷錯了,現在已經這樣了,去找他有什麼用?再者說,那個醫生以前肯定給多少病人都治好了,還是多少人的恩人呢!
這就是我爸!做了一輩子的順民,也受了一輩子的苦,稍微有點享福他就覺得不自在,覺得自己沒權利受用。我們帶他出去吃飯,他每次都對服務員再三道謝,如果身邊有個服務員站著就肯定吃不下去了……人老了就慈祥了,與世無爭,與人為善,為什麼這樣的人還會遭如此厄運?
醫院的醫務處長第二天就來了,答應免去不該花的醫療費,並說要做補償。他們顯然是怕我們鬧事。其實真多餘,我爸這種人永遠對社會持感恩心態,絕對不會主動地向別人發難。
也許是因為我們都回來了,意外的興奮和變化讓無端接受了很長時間化療的父親身體很疲勞,腎功衰竭很快加重了。我剛回去的時候還是一個星期一次,很快就發展成必須一個星期做三次了。我哥又去找了腎病的專家,他一聽病情就說,抗癌藥物協同化療藥的毒性一起傷了腎,這種傷害是不逆的。至於是什麼藥物,因為他吃的是粉末根本不得而知。
我要去那家中醫院問,我哥沒讓,他說既然人家是壓成末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我說那可以去查。懂點醫的朋友說,除非你能提供可能的藥物標本,人家才能根據這種藥物的性質在你們懷疑的粉末中有的放矢地尋找,否則查都無從下手,是大海撈針。他勸我算了吧,病人和醫院的糾紛,有幾個是病人勝訴?因為你永遠是外行,人家一句“人體是個有機體,藥物的作用會因人而異”,你就沒話了。
我哥那時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四處託人找能移植的腎,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整個換腎加上抗排異藥一共需要30多萬。我哥說,那也換,只要能讓我爸多活幾年。
我爸這次沒反對兒子花錢,他覺得自己的癌症帽子被摘掉了,生活應該恢復到從前,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他還想看到孫子或者外孫。從準備換腎他就在等,就像當初虔誠地吃抗癌藥一樣,想活著看兒孫滿堂。我媽說,我爸最後的日子因為覺得還能換腎顯得信心百倍,也是我們長大之後他最愉快的日子。現在想來這也是唯一的安慰,好歹他過了一段高質量的生活,當然我指的是精神。
腎衰病人的痛苦一點不比癌症輕,只是因為我爸有信念,他始終覺得這種罪受不了幾天。但是腎功能衰竭之快連醫生也沒想到,他突然間就開始昏迷了。醫生說是毒素蓄積的結果,病情已經非常危險。
那段時間,我哥在河南託學醫的朋友找腎源,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特興奮,說正要給家裡打呢,他真的找到了,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星期之內就能換上。我著急地讓他先回來,爸突然病重,可能來不及了。我哥拿著電話語無倫次地問:怎麼可能呢?哪能那麼快?
結果他趕回來時我爸已經昏迷,稍微清醒的時候看見我哥就抓住手不放。我哥找醫生求千萬再堅持幾天讓父親換上腎。醫生也說實話,已經到這種情況,生死就是旦夕的事,因為腎的損傷太大,除了到現在也不知道成分的藥末,還有為了治那根本不存在的癌症的化療藥,對70歲老人的腎都是致命的打擊。
我爸昏迷了三天之後就去世了,那個已經準備好的腎馬上有了新的需求者。那人比我爸幸運,我覺得很多人都比我們幸運!我爸多無辜呀,先是誤診,然後是誤治,本本份份地一輩子,到了晚年對社會絕對信任,卻死得這麼冤!我哥一定要找醫院打誤診的官司,他實在無處發洩自己的鬱悶。我媽把他勸住了,她說我爸一輩子都是寧可委屈自己,不會為難別人,別到最後讓他在地下心裡不安。
專家點評:CT與加強CT的區別
關山北京同仁醫院外科副主任醫師
有個統計說,全世界每年死於肝癌的患者約26萬人,其中我國佔42�5%,每年有11萬人左右,這個“癌中之王”的“名聲”也讓醫生對肝癌“超敏”了。
CT與加強CT的區別
在影像學檢查中;造影劑的應用對疾病的診斷起著相當大的作用。通俗地說,造影劑就是檢查前注射到病人體內的一種化學試劑。例如,肝癌和肝臟的血管瘤在普通的CT中;有時單從形態、密度上很難區別,往往要透過注射造影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