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靈,風聲呼嘯,眼看便要濺血。
那個抽身召喚信徒的長老沒有出手,眼見這一幕神色大變,大喝:“君珂!你今日要下殺手,天語族下十五萬義軍,必和你不死不休!”
君珂心中一震。
並不是震動於那句“不死不休”。而是忽然想起天語族和天語所統帶的義軍,對納蘭述的作用。
先不論義軍對戰事的作用,單是天語族為納蘭述舉起反旗,一路攻城掠地,為他打下江山,其間功勞赫赫,民心所向,無人可及。
如果她在此刻下重手傷害天語長老,導致義軍和冀北聯軍分裂,先不說此刻還沒佔據都城坐上皇位,是否會因此會引起變數,更要命的是,納蘭述會為千夫所指,他身後真正最大的依仗“民心”,將會瞬間崩塌!
其間利害關係,令想清楚的君珂,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好容易走到今天,不能因為意氣用事,毀了納蘭述一路心血和復仇希望!
君珂已經收回的軟劍,立即又遞了出去,劍尖一橫,白光忽收,力場一變,那些互相攻擊的武器,忽然都輕飄飄垂了下來。
法杖下垂的那一刻,君珂臉色一白,噴出一口鮮血。
真力回溯,力場反噬,她被自己的真氣所傷。
她回收真力,舊力已去,新力未生,此刻正是最虛弱的時刻,君珂自知回力必然受傷,出劍的同時已經後退,她對面幾位死裡逃生的長老眼光精準,看出她要走,二話不說,法杖一架,便要封住她的去路。
但君珂身法極快,又先後退,眼看長老們便要交剪的法杖,便要封不住她。
“別傷統領!”驀然一聲嬌呼,一道纖細的人影撲了過來,正擋在法杖之前,眼看著原本只是想封住君珂退路的法杖,便要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君珂一怔。
是步妍。
這不懂武功的姑娘,沒看出她已經要脫出包圍圈,只看見交剪的殺氣騰騰的法杖,以為她遭受生死之厄,再次試圖為她擋杖?
這個念頭在君珂心頭一閃而過,此時她當然不能再走,伸手拽住步妍向後一拖。
此時一個衝得最快的長老法杖招式已老,遞出去後收不回來,步妍被拉開後便直衝著君珂的咽喉,君珂橫劍一架,鏗然一響裡那長老法杖忽然粉碎,白光一閃,那長老仰頭噴出一口鮮血,向後一栽,眼看著便要栽倒在身後同伴的杖尖上。
眾人驚呼,連君珂都怔在當地,她沒想到那長老衝勢太急,武功又太弱,杖上真氣反激竟然會傷了他自己,眼看那杖尖就要刺入那長老後心,此時重傷的她,也已經救援不及。
君珂眼前一黑。
打傷衝突都有迴旋餘地,但如果死一個長老,這事就不可收拾!
“啪。”
一聲脆響,激出滾滾煙塵,塵灰簌簌落在君珂臉上,嗆得她拼命咳嗽,眼中卻露出喜色。
一枚石子飛射而來,撞上法杖,在化為齏粉的同時,也將那殺手撞飛!
那手法君珂認識——納蘭述來了!
君珂喜極之下便要呼喊,隨即想起自己沒有聲音,而納蘭述的聲音已經遙遙傳來,“小珂,休得衝動!”
君珂怔了怔。
一瞬間心中一涼。
此時才想起,天語在納蘭述心中的地位,而剛才那一幕,看起來是自己在“咄咄逼人,驟下殺手”。
先前因為失聲而無法置辯,此刻要再次因為失聲和誤會,遭受新一輪的誤解和冤枉麼?
君珂咳嗽幾聲,以劍支地,忽然覺得疲倦。
皇后,誰要當那個皇后?誰稀罕那個皇后?母儀天下不如兩相廝守,三宮六院怎抵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從來沒想過那麼遠,她只想在納蘭述身邊,助他平定堯國,助他復仇,助他完成心願,把失去的,都拿回來。
可是眼看勝利在即,突然便橫亙高山,現在是一個天語,是納蘭述不可放棄的師門恩人之族,往後呢?堯國百姓?朝臣?皇族?是不是還會有很多自以為是的人們,強加罪名於她,在納蘭述面前喋喋不休,在她面前使盡手段,想要成為“未來皇后的試金石”?
君珂苦笑著搖搖頭。
她願意和納蘭述面對風刀霜劍,征戰天下,卻不願因為這些荒唐的揣測,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所謂考驗和折磨。
突然便開始害怕。
如果納蘭述也和其他人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對她責問,她會怎麼做?
君珂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