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將信一折,柔聲道:“你們都說完了?”
群臣噤聲,憋住呼吸,官場老油條面臨危險都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只有那位建議“納妃招安”的大人還在就“論聯姻的十二大好處”滔滔不絕,並順帶攻擊了君珂。
“臣等明白陛下與皇后情深義重,皇后病重,陛下無心納妃也在常理之中,然此非尋常時期,為天下大勢,女子當不可有私念……”
納蘭述望定他,慢慢浮上一抹笑。
“司馬家小姐既然如此美豔尊貴,對皇朝作用巨大。”他柔聲道,“怎可如此委屈,隨意下詔納為妃子?不妥,不妥。”
眾臣一愣。
“陛下的意思……”一位老臣小心翼翼試探。
“禮尚往來,才是正道。何況司馬家態度如何,如今也摸不準。”納蘭述託著下巴,正色道,“朕要娶人家女兒,怎麼好毫不客氣伸手就要?還一要就兩個?萬一人家不高興給呢?要人家東西之前,也該先給人家一點好處不是?”
“呃……”群臣聽著這話,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但又挑不出刺來,只好含糊以應。
“聽說司馬將軍年方四十許,雄壯英偉。”納蘭述淡淡揮手,“朕忽然想起來,方才勸說朕納司馬家小姐為妃的那幾位卿家,家中都有適齡小姐,稍後一起封為縣主,嫁於司馬家族,算是朝廷一番招安誠意。”
“……”滔滔不絕的大臣們傻了。
怎麼說著說著,不僅沒能開後宮之門,還變成自己女兒得被打發出去,遠嫁南疆了?
而且嫁的還必須是司馬家主,那都一把年紀,老婆都三四個,自家尊貴的女兒,嫁過去做妾?
這還沒完。
“朕是帝王,是一國之主!尊嚴不可侵,聲威不可墮!”納蘭述長眉豎起,凜然不可逼視,“便是納司馬家女子為妃,也不可在戰敗之後求,如此,朕成了什麼?來人!”
司命太監碎步而入。
“傳旨。”納蘭述聲音剛厲,“著驃騎將軍鐵鈞,率軍三十萬,即日徵堯南,告訴他,不下堯南,不奪末帝人頭,不重創司馬家族,不要回來見朕!”
“是!”
“……”
“陛下,不要啊……”幾位大臣終於回過味來——他們觸怒帝皇了!這下自家的女兒不僅要做妾,還要到敵方做妾,一旦鐵鈞下堯南,敗司馬家族,自己的女兒,就成了戰俘!連帶自己家族,都是罪臣家族!
司馬家族本沒有太大反意,得到朝廷暗中賜妾,必然認為私下裡已經達成協議,軍備鬆懈,然後鐵鈞鐵騎南下……眾臣想到此間後果,都激靈靈打個寒戰。
“陛下!陛下!”幾個叫納妃最兇的臣子慌了,噗通跪下,哭爬過去,“不可,不可啊,是老臣思慮不周,求陛下收回成命……”
“此非尋常時期,為天下大勢,女子當不可有私念。”納蘭述一字不差複述先前的勸說,斜睨著眾人,“想來諸位大臣高風亮節,家中小姐必也知書識禮,這等為天下大勢獻身之事,一定前赴後繼,勇往不辭。”
“陛下……陛下……”被搓揉得渾身大汗的大臣們,不敢辯解,手指摳著金磚地嚎啕。苦苦懇求他收回成命。
其餘人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無人敢於進諫解勸——陛下今天一定很生氣,可憐那些倒黴的傢伙。
底下哭成一片,納蘭述笑而不語,晏希木然仰頭,韓巧幸災樂禍,張半半摳著手指,心想老貨,叫你們不識相,不曉得主子笑得越溫柔,心裡殺氣越重嗎?
忽有人靈光一閃,想起納蘭述一直以來的態度,連忙道:“是我等糊塗,納妃之事,原就該皇后操持,如今皇后病重,怎可因此令她費心?何況君皇后不同於歷代皇后,實可算是開國之後,想當年堯國第一代開國皇后,就曾親手製定宮典,這納妃與否,該納多少,實在應該君皇后說了算。”
“哦?”納蘭述似笑非笑,“有這說法?”
“有的!”眾臣異口同聲。
“怕於禮不合呢。”納蘭述托腮。
“無妨!有堯開國皇后先例在前,史官若有閒話,便請皇后親自修改宮典便是!”眾臣義正詞嚴。
“唉,你們親口所請,朕還不知道皇后會不會應……”納蘭述愁眉苦臉。
“請陛下代為向皇后宣示,請皇后務必不必推辭!”眾臣俯伏懇請,心中滴血。
“如此,朕勉為其難,代皇后應下。”納蘭述一笑,“諸卿忠誠可嘉,朕心甚慰,如今想來,你們的小姐遠嫁南疆之地,父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