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和她唱雙簧計程車兵立即道:“你這不識抬舉的東西,今日終惡有惡報!”
兩個劊子手背對這邊聽見這句,心想難怪丞相大人莫名其妙要把人提上來,原來和這人有宿怨,臨死前抓緊機會要羞辱他來著,唉,右相大人心眼也真小,這人家都快被砍頭了,你何必還要來這麼一腳呢。
“把人拉下去吧,別誤了時辰。”君珂回到桌下,“沈夢沉”懶懶吩咐,兩個劊子手連忙應是,回頭將“查近行”拉起,見他原先高昂的頭已經垂下,滿頭亂髮悽慘地遮住眼睛,心中嘆息一聲,也不忍再仔細看他的臉。
人拉了下去,在刑臺上一跪,君珂飛快地把籤一扔,“斬!”
籤扔出去的時候她心中一跳,想起這條命算是終結在自己手中,微微有些猶豫,然而那籤細長而滑,瞬間就從她指間滑了出去。
“啪。”
死籤落地,其聲清脆,如生命驟折。
“唰!”
鬼頭刀在劊子手掄開的膀子中劃開一條燦亮的弧線,像長空裡落下的一截閃電,劈裂肉體與塵世最後的連線,換一個朝陽如血。
一截頭顱骨碌碌滾了出去,恰逢此時雲雷士兵和驍騎士兵互相推搡起來,混亂中不知道誰的武器被奪了扔出去,砸在刑臺上鏗地一聲,有人爬上來揀,更多的人跳上去追打,再次在鮮血橫流的刑臺上糾纏在一起,等到這堆人撿起武器,被趕來的護衛強行分開逐下臺,地上那個滾落未及撿起的頭顱,早已被踩得不辨模樣。
驗頭顱這一例行事務自然是做不成了,兩個侍郎連看也不敢看一眼,示意劊子手拿上去給沈夢沉驗明正身,立在臺下對雲雷軍和驍騎營連番呵斥,先前他們無論怎麼鬼喊鬼叫,雲雷軍都置之不理,此刻兩人一喝,眾人突然都轉性收聲,連連告罪,剛才還一團亂眼看無法收拾的局面,轉眼就偃旗息鼓,倒把兩個侍郎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君珂此時已經又回到桌下,準備把沈夢沉的衣服給他穿回去,然後桃之夭夭。事情進行到這一步,查近行已逃,“囚犯”已死,已經算是塵埃落定,至於誰誰事後有什麼疑惑,她管不了那麼多。世上本就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能掩住計劃的只有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沈夢沉和兩位侍郎就算發覺有疑問又怎樣?囚犯出了問題最大的責任者是他們自己,衝著這點,他們也會上報個“監斬完畢,囚犯授首”的。
所以君珂心中大定,心情極好地飛快竄回去,一邊匆匆脫衣服一邊伸手去拖給她扒光了藏在桌子下的沈夢沉,這一摸,渾身突然一炸!
人呢?
藏在桌子底下的人呢?
君珂不敢置信,彎身探頭一看——桌子底下空空蕩蕩,哪裡有沈夢沉身影?
君珂呆在了那裡,好好一個大活人,中了毒,還沒穿衣服,這也能憑空失蹤。
更要命的是,現在沈夢沉失蹤,兩個侍郎回到臺上,驚嚇之下必然立即叫破,那馬上她和她的雲雷軍都有嫌疑,就算她先逃,雲雷軍那一百來號人就得立即扣下,如果因此回頭再查被斬首的囚犯,發現什麼不對,雲雷軍吃不了兜著走。
而“被挾持暗害”失蹤的沈夢沉當然沒什麼罪過,他是受害者,頂多兩個侍郎倒黴罷了。
君珂剎那間想清利害,出了一身冷汗——照這麼說,他沒暈去?只不過將計就計?這樣到最後,不僅查近行還是沒有生路,連雲雷軍都會被徹底掀翻?
君珂暗罵自己為什麼似乎永遠不是這狐狸對手,但心中也有疑惑未解,她對沈夢沉相當小心,一開始就把過他的脈,脈象混亂確實有中毒徵象,這是裝不來的,除非他比她預想中強大,提前醒了過來,就在她假冒他出去“毆打”查近行那個短暫的時間。
此時步聲接近,兩個侍郎已經走上臺來。
君珂什麼也來不及想,抓起兩卷文書塞在兩肩,把面前堆起的案卷往自己面前攏攏,擋住臉,掏出袖子裡膏藥飛快地在兩手上塗了塗,眼看著手指腫了起來。
這膏藥原創者就是沈夢沉,最先受害者是君珂,當初的美豔小豬好容易才恢復容貌,柳杏林在長久的研究中,漸漸摸清了這種毒物的製作方式,並加以改良,現在這種膏藥,不僅可以讓人快速出現面板腫脹,復原的時間也很短,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兩個侍郎打著哈哈走過來,自己也覺得在臺下被纏住了太久,訕訕笑道:“沈相,底下那幫兵油子實在鬧得厲害,險些約束不住,好在監斬完畢,您看要不要驗一下?”
君珂趴在桌上,二話不說,將兩個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