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合攏。
“快走!”納蘭述一腳踢出了戚真思。
戚真思身子在半空一彈,被這毫不保留的一腳踢得瞬間半個身子出了城門,她卻霍然伸手,抓住門邊。用自己身子頂住了大門。
指揮大怒,大叫:“殺了她!”
士兵們刀槍齊出,戚真思身在半空,納蘭述正要動手。
城門外等候的堯羽衛紛紛撲過來,一條白影一閃,比所有人都快上數倍,像一抹電掠過人的瞳孔,令人腦海無法傳遞影像的極速身形。
“嗷——”
雄壯得超過萬軍奔騰的大吼,瞬間爆破,剎那間城門前黃土地激出黃煙,蓬一下在四面散開。
吼聲裡整個大地都似震起,巍巍城門都似在發抖,一個在瞭望臺上正在觀察敵情計程車兵猝不及防,被震得心神俱失,一個倒栽蔥從城樓栽下,重重摔在正扯脖大吼的么雞腳下,七竅流血。
吼聲裡城門內側戰馬嘶鳴,紛紛軟倒,無數人摜倒在地下,再被驚慌的戰馬踩踏,靠得最近城門計程車兵沒有騎馬,也被這一吼驚得手臂發軟,遞向戚真思的招式頓時無力,被戚真思一一踢翻。
么雞城門一吼,死戰馬數百,士兵二十八人,都是踩踏而死。
很多年後,這場瞬息萬變,風雲跌宕的城門之變,有很多場景都讓在場計程車兵一生不忘,但印象最深的,居然還是么雞城門回身,霍然一吼。
來自自然裡,近乎神獸的全力爆發的力量,驚動天地。
只有兩個人沒受影響。
納蘭述早已在么雞轉身的那一刻塞住了耳朵,然後一腳,把彈回來的戚真思又踢了出去。
此時雖然士兵戰馬受到突然打擊,但關城門的人還有人有餘力,城門猶自在飛快合攏,這回一踢,戚真思雙手把住了門的兩邊,兩道門只剩下容納一人的門縫,很快就要合攏。
她用自己一人之力,和數百手軟計程車兵抗衡,一邊向納蘭述大喊。
“出去!出去!該留的人是我!”
“別意氣用事!”納蘭述大喝。
“我是罪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戚真思死死抓著門邊,淚光閃爍,手臂顫抖,她的牙齒陷在下唇裡。
納蘭述仰起頭,看不見城樓,卻仍然像盯住了君珂,眼神溫柔。
“我要留下來!”他一轉頭盯住戚真思,“但我不能走,我若丟下她,雲雷不會原諒我,我更不會原諒我自己!”
此時外邊大軍轟鳴逼近,兩人都需要喊才能聽見對方說話,雲雷大軍像一朵飛速逼近的黑雲迅速逼來,刀鋒和旗幟的黑影已經和城門邊緣的巨大黑影接壤。
城門上下臉色慘白,也聽見了逼近的雲雷的兇猛的嘶喊。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數萬人悲憤長奔,兵器出鞘,戾氣衝破雲霄,燕京顫慄。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戚真思背對雲雷軍,聽見這一聲喊,渾身一震,眼角眼淚緩緩流下來。
她的手臂顫抖得厲害,骨節已經發出不堪支撐的格格聲,一人之力對抗數百士兵的推力,她能堅持多久?
“走啊——走啊——”她近乎聲淚俱下的哭求,“走啊——該留的也是我——我給你保證,我絕對能救出君珂,你走啊——”
城頭上君珂撲在蹀垛上,她看不見城門裡的情況,但從雲雷的逼近和么雞的大吼裡,還有士兵的騷動大呼,猜出底下的大概情況。
“走啊!”她拍打著蹀垛,精鋼手銬把牆磚撞碎,拼命嘶吼,“我能自保!我能出去!都走啊!一個也不要留!”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門始終推不上,雲雷卻已經近前,指揮官急得眼睛冒火,不顧一切下令。
“走啊!”君珂叫破喉嚨,唇角綻血,“誰不走,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刀槍齊出。
雲雷逼近。
戚真思手臂一軟——她力氣用盡。
大門迅速關合,她卻已經沒有力氣進或出,眼看就要被數百人推力和沉重的鐵門壓碎,她猶自試圖伸手,想將納蘭述趁這最後一刻拉出來。
“嗷——”么雞突然衝前,一口叼住了她的腰帶,死命一拽。
與此同時,納蘭述無視身後一柄長矛狠狠刺來,飛身躍起,第三次踢出。
“堯羽衛,拜託你!”
後拽前踢,都是拼盡全力的力量,戚真思炮彈般飛出去。
她的身體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