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了她的發中。
然而他不放手。
君珂又吸一口氣,覺得忍無可忍,轉過頭去,想和他說放下自己,卻忘記兩人靠得極近,臉一側,嘴唇正擦著他的臉頰而過。
剎那柔軟,香氣馥郁。兩個人都震了震,納蘭述手一軟,險些將君珂掉落,連忙咬牙緊了緊手臂,在她耳邊低低笑道:“別撩撥我,我可吃不消。”
君珂白他一眼,微紅了臉讓開了一點,一時打消了勸說他的企圖,他不會放開的。
那麼在極限的時刻,要墜落,就一起吧。
到得此刻,君珂反倒沒了畏懼——千古艱難並不是一死,而是等死時的無限恐懼,既然註定要死,為什麼不把這最可怕的一段路程走得輕鬆點?
她不要充滿緊張地等待,人生裡最後一段路途,不該充滿不甘和憤怒。
君珂微微地笑起來,輕輕道:“我突然希望人死後靈魂不滅,最起碼保我嚇死這些混賬兵們再入輪迴。”
納蘭述愕然看她,再想不到這時刻君珂竟然想著這些。
她側臉對著他,唇邊笑意淺淺一彎,白蘭花一般的優雅自如。
他一生至此,見過多少笑容,大多充滿媚態,偶爾滿是驕矜,或許還有做作,便有純淨,也是孩童般的茫然。
卻未曾見過這樣通透的笑容。
世事風波在這樣的笑意裡碎裂如鏡,每片裂片都是人生的無稽。
這生死頃刻依舊微笑的少女。
這世間最為少見的勇氣和寬廣。
納蘭述臂腿痠痛噬心徹骨,這樣煎熬綿長的痛苦,勝過刀劍加身的酷刑,他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樣的苦,然而此刻忽覺天地光明,忍不住也要微笑。
圍困、橋洞、臨水、危機、生死一刻,相擁微笑。
手臂一鬆,力氣用盡,眼看便要掉落。
頭頂忽有人聲。
“神明在上,異人在下,我在中間。”一人緩緩道,“正合三世之境,過去、現在、未來,機緣難得,不可不浮一大白,酒來。”
那聲音極其動聽,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