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寂寥。
堂內一霎的沉默,所有人在看著他,等著他,卻也沒有人隨意出聲,說到底,眼前的已經不是他們韋家隨便的一個子弟,而是走出世俗塵門的方外之人,他享有大燕百姓的膜拜和尊崇,以至於光輝有意無意籠罩了整個家族,家族仰望著他,像看見蒼天之上,不知何時飛走的雲鶴。
“國公看見廊角那隻貓沒有?”梵因淺淺地笑,“它總是很安靜,從不在人們議事時喧鬧,所以它便享有一份安寧,不至於被立即驅逐了去。”
他溫柔地撫了撫貓兒,竟不再理會身後的人,便要出門去。
韋家的人還在懵懂,追出來問:
“韋應如果武舉失敗被除名怎麼辦?”
“那便除。”
“那我韋家豈不顏面掃地?”
“何妨掃。”
“我大燕貴族的榮耀承續怎麼辦?”
“大燕貴族不止我韋氏一家,韋氏為何一定要把大燕貴族綁在自己腰上?”
梵因轉過身,清透的眼眸在堂中人群淡淡一掃,所有人立即屏息。
和他目光相觸,總會令人覺得自己汙濁。
梵因一伸手,接了一朵落花,手指一揚,落花翻翻滾滾飄過堂前水榭,在水面上打個旋兒,慢慢沉落。
眾人的目光隨著那落花飛揚至沉沒,若有所悟。
“日光總會升起,山巒長久存在。花開不過一時,落雪也只三尺。”梵因雪白的衣角在朱門一揚而落,像一道雲,飛過了玉闕金宮,“權勢更替、王朝博弈、皇族之手、天降星子。這塊土地上,總有那麼多鮮血和白骨,週而復始,不過一輪新角逐,再起一番血雨。做山巒,還是落花,只不過看誰,更沉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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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梵因破例對家族說出“更沉靜”這番話時,沈相府也在進行一場討論,不過這次又換了個議題。
沈相府的書房,是整個沈府最嚴密的地方,一向連個灑掃小廝都不安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