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亮的牙齒迸射出來,呼嘯著濺在了常世凌臉上。
眾人驚起,再沒想到即將成為階下囚的君珂,竟然敢於暴起傷人,那兩下乾淨利落的出手,當真便像最響亮的耳光,狠狠煽在他們臉上。
“反了反了!”
“拿下拿下!”
“竟然當庭拒捕!來人——來人——”
嘶喊一片,吵得辨不清字眼,護衛們湧上前來,君珂冷笑一聲,一步靠近常世凌,揮起手來。
常世凌嚇得眼睛一閉向後踉蹌便倒,噗通一下栽在人家几案上,壓了滿屁股的菜餚酒水也沒察覺,“救我!”
君珂卻唰地放下手,微笑,“啊,我怕髒手。”
常世凌這才驚覺屁股發燙一身狼藉,驚叫著跳起身,怒極之下捋袖大嚷:“殺她!殺她!”
君珂理也不理他,突然上前一步,道:“剛才哪個混賬,說肥奴是我殺的?”
“不是你是誰?肥奴根本不可能被摔死,你們看,她臉上冒了黑氣,分明是被毒死,不是你手上的毒是什麼?”
“你少了根尾巴,你哥正在割豬尾巴,你能說你哥割的是你尾巴?”
“你——”
常世凌一邊吐血去了,君珂已經恢復了正常表情,不看任何人,只對著正儀公主,道:“肥奴是公主的家奴,我只對你這個主人交代,請公主讓那些只會汪汪的人安靜些,誰是誰非,容我向你證明。”
正儀公主看看她,道:“你證明不了,就罪加一等。”
“成!”
“都別吵!”正儀公主對那群人揮手,“你們男人還真是不如我們女人鎮定!”
王孫公子們安靜下來,冷笑斜睇君珂,君珂緩步上前,到肥奴小山般的屍體前,那女子臉上確實罩著一層黑氣,明顯是被毒死。
她倒下後沒有人接近,連死亡都沒被人發覺,確實她這個交過手的人最可疑。
君珂冷笑一聲,霍然出手,將肥奴屍體一翻。
屍體翻覆再落地發出轟然聲響,由俯臥變成仰面朝天,君珂對屍體微微一躬,道:“抱歉,不是我要辱你身後遺體,而是你自己也應該不願意冤枉被殺。”說完手一扯,扯開了肥奴裹在身上的紅色短褂子。
“你幹什麼!竟然辱人遺體——”正儀公主一個侍婢厲聲叱喝,卻被正儀公主伸手一攔。
褂子扯開,肥肉一層層白花花顫動,看不出有什麼不對,這下連納蘭君讓都疑惑地走近來,不知道君珂搞什麼么蛾子。
君珂卻看也不看,也不用翻開那些肥肉去找,手指準確地落下左胸下三寸,指尖微微用力,一拔。
一根頂端微紅的長針,被她拔了出來!
一片譁然聲裡,君珂聲音清凌凌地傳來,“肥奴是被毒死的,被這刺入她心臟的毒針毒死。大家不要忘記,她自被我摔倒後,一直是趴著的,而毒針是從她前心刺入,我難道能變成螞蟻或者青煙,在眾目睽睽之下,沿著地板潛入她身下,將毒針刺入她心臟?”
一片寂靜,君珂的舉證,實在有力得無可辯駁,她自摔倒肥奴後,便沒走近肥奴一步,那麼個小山般的人躺在那裡,掀都掀不起,有誰走近或翻動,誰會看不見?
“也許毒針剛才就藏在你手指間,然後你使了個障眼法,讓我們看起來你是從她心中拔出來的!”一個喜歡看紅門教戲法的和常世凌交好的公子哥大叫,自以為智慧出眾直達要害,在一片附和聲裡洋洋得意逼視君珂。
君珂連和他對望都不屑,負手而立,掀開地上地毯,腳尖對地上點了點,道:“我剛才沒有彎過腰吧?請公主移步,來看看這裡的地板。”
正儀公主走過來,君珂腳尖指著一塊地板,正儀公主看了看,道:“沒什麼呀……咦。”
她突然蹲下身,仔細看木質地板,半晌道:“……這裡似乎有個針孔?有人在樓下……”
“對,肥奴倒下後,有人在樓下,用長針穿過地板,穿入了肥奴的心臟,所以她死得無聲無息,連傷口都看不見。”
向正儀沉默了一瞬,半晌點點頭,道:“對。”
她話少,但頭點得極有力度,王孫公子們相顧失色,納蘭君讓卻突然據案而起。
他灼灼的目光緊緊盯著君珂背影——剛才她沒有走近,也沒有翻看過肥奴的身體,是怎麼知道肥奴體內有毒針?還知道是人從樓下穿過樓板暗殺的?肥奴肥肉堆積,長針沒在肉裡,針孔看不見,連一點鮮血都沒有,她是怎麼一下就準確找到的?
他這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