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心事,怎麼不跟本王說……”沈韓煙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裡,卻明顯有了一絲說不清楚的落寞之意:“因為,你是楚王……再不是當年的小公子了。”北堂戎渡一頓,他抬頭凝視著沈韓煙片刻,才輕輕說道:“……本王沒有怪過你的……你怪過本王嗎。”沈韓煙定定看著北堂戎渡,道:“從來都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只是,北堂,你是我最喜歡最重要的人,而佳期也是,可是有時候,我卻不得不因為一些事情左右為難,你可會原諒我麼。”北堂戎渡沒有說原不原諒,只慢慢捏住青年的指尖,道:“本王從來都沒有不信任過你……韓煙,這些年來,本王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公事上,對於其他的人和事,難免就會減少了注意,疏忽了許多,甚至錯過了很多難得的東西,本王……並不是有意這樣。”沈韓煙淡淡地微笑,輕聲說道:“我全都知道的……”
北堂戎渡搖了搖頭,果斷道:“不說這些了……秦湘樓的事情,本王不會再去理會,佳期她以後有什麼造化,全都看她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你這樣為她鋪墊籌劃,也沒什麼,畢竟宋妃和謝妃那裡,將來她們跟她們的孃家也必定會為了各自的孩子造勢……這些也是人之常情而已。”沈韓煙聞言,沒有再說什麼,兩人都很默契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其後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良久,外面夜冷星稀,北堂戎渡已經睡熟了,發出輕微均勻呼吸聲,沈韓煙這才輕輕翻過身來,目光在北堂戎渡安詳寧和的面孔上細細端詳著,想到今夜那一通在秦湘樓開辦之前,就已經為了日後可能的暴露而提前計劃好的圓滿說辭,以便用來掩蓋真實目的,還有那樣逼真卻違心的表演,不得不做出的欺騙,一時間心下柔腸百轉,心驀地一痛,終至潸然淚下。
二百五十五。 生事
第二日北堂戎渡早早起來,收拾了一番之後就去上朝,今日並無什麼要事,待散朝後,殷知白便與北堂戎渡一同隨著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的大臣朝外走,北堂戎渡很隨意地在對方的肩頭上輕敲了一拳,笑著開口道:“……前天聽說你又得了個兒子,今日可得請客才是。”殷知白笑說道:“這個自然。”兩人正說著,一名手執拂塵的太監快步走了過來,滿面帶笑地對著北堂戎渡道:“……王爺且隨奴才走一趟罷,皇上正等著呢。”北堂戎渡聽說北堂尊越傳他,便點了點頭,朝殷知白道:“今兒的客先欠著,明天再給本王補上,左右你也跑不了這一頓。”
殷知白聽了,不由得‘嗤’地一聲笑,說道:“總給你留著,反正我這請客做東是肯定少不得的。”兩人隨口說笑幾句,北堂戎渡便由那太監引著上了一頂青色軟轎,朝乾英宮而去。
殷知白回到府中,剛坐下沒多久,連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便有心腹管家進來,呈上一封信,輕聲說道:“……爺,方才沈少君私下派人來過。”殷知白心中有數,接過信封,從裡面取出信紙,細細看了起來,未幾,將看過的信箋揉得粉碎,再看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面上神色如常,道:“我知道了。”說著,低聲吩咐了幾句,管家垂手應下,然後便徑自出去了。
………
一時北堂戎渡坐轎來到了乾英宮,眼下這個季節,正是花開繁濃的時候,清幽的走廊下生著一片蔥蔥蘢蘢的花木,當中有人站在那裡,身形高大,似乎正在等著他,北堂戎渡擺擺手,示意旁人全都退下,自己順著走廊朝那人走了過去,對方彷彿察覺到他來了,便轉過臉,只是這麼一回頭,周圍盛開的百花就再無顏色了,北堂戎渡一雙清亮眸子裡面淡淡籠上了一層笑意,就好象是一泓清涼的泉水,走過去牽起了男人的手,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歡喜之意,眼角眉梢都舒展著,微垂了眼瞼笑著說道:“……你怎麼不在裡面等我,卻跑到外頭來了。”
帶有花香的風紛紛揚揚地撩起北堂戎渡的髮絲,北堂尊越削薄的唇邊綻放出一縷肆意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淡淡道:“……朕想在哪裡待著,莫非還得問你不成?”北堂戎渡聽出這話裡的語氣有些不對味兒,不禁眼角微微一跳,仍是笑著納悶兒道:“……這是怎麼了,對我這樣沒好氣的。”北堂尊越嘴角現出一分戾然的笑紋,鼻子裡冷哼一聲,等到開得口來,聲音明顯是不愉的,口氣有些冷硬地說道:“……你昨晚去哪了?”北堂戎渡聽了這話,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這人究竟惱的是什麼,看著眼下北堂尊越這滿滿一副親夫捉姦的模樣,心下掂量了一瞬,才扯住北堂尊越的一隻手,有些訕訕然地道:“昨晚?不過是去了秦湘樓……”
北堂尊越壓抑著胸口的怒氣,甩開北堂戎渡的手,但馬上又自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