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北堂戎渡已是微微睜開眼來,聲音之中隱隱有一絲沙啞味道,只說道:“……我昨夜突發急症,不過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這幾日會在乾英宮休養,你回去對少君知會一聲,叫他不必記掛……宮裡的事讓他打理妥當,好好照顧佳期,宋氏那裡也要精心撫育潤攸……”那太監聽了,皆是喏喏應下,北堂戎渡也自無力,只擺了擺手,讓他下去了。
卻說那內監一路出了大內,返回青宮,此時沈韓煙正清點著年底的帳冊,旁邊北堂佳期則抱了玩具在玩,忽有宮人通報,說是三位側妃已攜同前來請安,沈韓煙著人讓她們進來,頓時室中一派花團錦簇,香風燻醉,三女依次上前見禮,然後才在下首坐了,沈韓煙暫時合上帳目,以手支頤,見宋妃抱了北堂潤攸來,便道:“今日雖不算很冷,畢竟孩子尚小,不應帶他出來。”宋妃欠身含笑道:“是妾身考慮不周了……只是大姑娘似乎很喜歡弟弟,昨日還要妾身今天帶聚兒來呢。”旁邊北堂佳期插口道:“阿爹,弟弟好玩兒……”說著,便跑到宋妃身邊,探頭去看襁褓裡的北堂潤攸,她如今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見了北堂潤攸這樣的小孩子,自然又是好奇又是喜歡,一時拿著手裡的布娃娃逗弄著弟弟,把北堂潤攸逗得咯咯直笑,幾個大人似乎也受到孩子們的歡樂氣氛感染,面上亦是微微染上了笑意。
眾人正笑看著這一對小姐弟倆之際,忽有北堂戎渡隨身的太監前來傳話,將先前北堂戎渡囑咐過的話一一都複述了一遍,沈韓煙聽罷,軒眉一皺,如何會不著急,立時便問道:“……急症?世子沒說究竟是什麼急症、要不要緊?你都細細說來!”那內侍躬身道:“奴才瞧著世子爺似乎精神不大好,但兇險卻也是說不上的,還請少君寬心。”一旁牧傾萍看了一眼眉宇微鎖的沈韓煙,沒出聲,宋、謝二妃則是面上有焦急之色,謝妃有心想去探望,但奈何以她側妃的身份,是不能無詔入宮的,只有沈韓煙地位與旁人不同,可以自行進宮,因此目光不由得便飄了過去,卻聽沈韓煙道:“吩咐下面的人備車,我要親自去王宮一趟。”
殿外寒風凜冽,北堂戎渡獨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正迷糊間,卻忽然只覺有人用手摸自己的額頭,北堂戎渡眉宇微蹙,緩緩張開雙目,只見一名容色豐秀的青年正坐在床頭,金冠朱服,眉目俊雅,面上滿是擔憂焦慮之色,不是沈韓煙卻是哪個?北堂戎渡微微一驚,未想到他就這麼進到了宮裡來,不由得道:“……你怎麼來這裡了?”沈韓煙見北堂戎渡臉色憔悴,肌膚頗熱,明顯是正在發燒,如何能不擔心,忙替對方掖了掖被角,道:“聽傳話的太監說,你夜間突發急症,我若是不來親眼看一看你,如何能夠放心得下?”
二百三十一。冬日偶遇
沈韓煙見北堂戎渡臉色憔悴,肌膚頗熱,明顯是正在發燒,如何能不擔心,忙替對方掖了掖被角,道:“聽傳話的太監說,你夜間突發急症,我若是不來親眼看一看你,如何能夠放心得下?”北堂戎渡方才醒來時有一瞬間的恍惚之意,就彷彿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一般,不過眼下也已經幽幽迴轉了心神,目光落在青年的面容上略微停了一停,語氣也聽起來淡淡的,就好象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腦袋埋在繡金線彈花軟枕上,道:“我也沒什麼事情……小病而已。”沈韓煙輕輕嘆息了一聲,手心撫上北堂戎渡熱乎乎的額頭,低聲說道:“漢王眼下尚在早朝,我這還是第一次不經通報便自己進了王宮,好在倒也沒人硬攔著,就是方才在入乾英宮時,費了不少口舌。”北堂戎渡倦倦一笑,低聲說道:“這些奴才也是職責所在,父親不在,他們哪敢讓人就這麼直闖寢宮,非落上個罪名不可,若不是因為我如今待在這裡,能擔著干係,你再費多少口舌他們也不敢讓你就這麼進來……”
沈韓煙微微‘嗯’了一聲,一面伸手撫一撫北堂戎渡漆黑微汗的頭髮,行動之間,硃紅的大袖發出細微的衣料摩擦聲響,關切地問道:“……這到底是什麼病症?昨天看起來還好好的,今日就說發起病來,方才跟在你身邊的人回去傳信,卻又說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了,豈不讓人擔心。”北堂戎渡怎麼可能讓沈韓煙知道自己和北堂尊越之間的事情,因此微垂了雙目,不再看他,做出一副無關緊要的形容,道:“也沒有什麼大事,你不必擔心這些……”沈韓煙見北堂戎渡說得含糊,雖然略有幾分疑惑,但不管他多麼心思靈慧,也還是正常人的心態,一般來說,誰會想到親生父子彼此相通相好?因此畢竟不可能由此聯想到北堂戎渡與北堂尊越之間有什麼隱秘關係,只以為北堂戎渡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於是細細端詳了北堂戎渡片刻,終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