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她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某一個人,一時間心中百轉千回,嘴裡微微發苦,滿腦子只有當初對那人說過的話——'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如果真的不行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或許,我會把自己嫁給北堂戎渡,這樣的話,起碼我天天都能見著你了'
思及至此,牧傾萍狠一狠心,到底還是一咬銀牙,雙眼看向了北堂戎渡,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我想,與其嫁給別人的話,那還不如找個我熟悉的,那麼,你……願意娶我麼?”
牧傾萍此話一出,原本半眯著雙眸的北堂戎渡猛然睜開了眼,先前的那點兒酒意登時便消得乾乾淨淨,就連軟墊上綴著的水晶流蘇,也被他詫異之餘,幾乎差點兒就一下子捏碎了,北堂戎渡並未掩飾自己面上的吃驚之色,目光認真打量著牧傾萍臉上的表情,既而失笑道:“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好拿自己的名聲說笑,若是剛才那些話讓人聽去了,我一個男子當然無所謂,可是對你卻很不好。”牧傾萍冷笑一聲,道:“我才不在乎這些,我只問你……你願意不願意要我?”她見北堂戎渡滿面愕然無措之色,便索性豁出去了,咬一咬牙,道:“你看,我長得還是很漂亮的,家世也不差,可以配得起你了,武功雖然算不得高,但也不很壞,琴棋書畫也都是會的,女紅也還湊合……還有,我和你還是親戚,親上加親向來都是好的,而且你也早就很知道我的性子,咱們的關係一向都不錯的……”牧傾萍說著說著,語氣漸漸加快,就好象是商人在努力地向人推銷自己的貨物一樣,把自己所有的優點都擺了出來,但她的眼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點一點地聚起了溼潤之意,到了最後,幾乎就快要掉下淚來,卻拼命忍著,不讓自己掉淚,只拿團扇半遮了面容,同時用帕子飛快地一抹眼睛,既而提高了聲音,努力平靜地說道:“……好了,我說了這些,你覺得,還可以嗎?”
北堂戎渡此時已經斂去了最開始時的玩味之色,揉著額頭,審視著牧傾萍的神情,正經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先是在我宮中等我半天,然後又問我要不要你……傾萍,你今天很不對勁兒,莫非是誰給你委屈受了麼。”牧傾萍聽到‘委屈’這兩個字,幾乎忍不住要一下失聲痛哭起來,但她到底還是死死忍住了,只慢慢道:“……沒什麼,誰也沒有給我委屈受,這些都是我想了很久才決定的……北堂,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要我牧傾萍?”
北堂戎渡一手扶額,皺眉問道:“……你這是,在說真的?”牧傾萍一味硬下心來,左手因為握拳握得太用力,連指甲都快扣斷了,卻不悲反笑,扶一扶髻後將松未松的一支赤金步搖,只道:“這些都是真的……那你肯麼,肯要我麼?”北堂戎渡以為她是被家裡催得急了,因此便道:“這可是你一輩子的事情,你就這麼草率?我記得你說過,要嫁個能夠一心一意待你的人,可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未必能待你好的……而且說不定以後哪一天,你忽然就遇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所以現在你還是別胡思亂想,叫自己將來後悔。”牧傾萍不出聲,只是將團扇上墜著的杏色穗子一圈一圈地纏在手指上,纏得那樣緊,甚至已經勒得發疼:“我已經想好了,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起碼你不會待我壞……那麼,你肯嗎。”
北堂戎渡只覺得一時有些理不清,這件事對他而言,不算什麼,無非是宮中多了一個人而已,而對牧傾萍來說,卻是一輩子的事情,不過現在看起來,她似乎並不是一時衝動,況且她日後嫁人的話,那人也未必就能待她恩愛,而在自己宮中,起碼是悠閒自在,無人會給她氣受……此時北堂戎渡不知怎麼,卻突然想起了北堂尊越,這一段時間兩人的冷戰,他心中不是沒有絲毫怨氣的,因此一時酒意上湧,道:“你若是當真的話,那我……”牧傾萍以為他或許並不想要自己,於是咬唇道:“我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只要做一個尋常姬妾就好了,你……”北堂戎渡打斷她的話,失笑道:“別說你是牧府小姐,只看你我還是表親這一層,我又豈能讓你做什麼位份低微的姬妾了?”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傾萍你先回去罷,我自會派人去你家中將此事說明……今天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講,只說是我有意要娶你做側妃的,不然,對你的名聲很不好。”牧傾萍見北堂戎渡答應了,心中卻好象是突然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整個人都空了,她一時間很想哭,也很想笑,卻終究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站起身來,第一次端端正正地給北堂戎渡行了一個禮,然後朝外慢慢走了出去,在轉身的一剎那,忍了許久的淚,終於肆無忌憚地落了下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