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口,對這個人說,只這麼摟著對方,半晌,忽然抿著薄唇,輕聲說道:“……我餓了。”
北堂尊越微微一怔,既而笑意徐徐,只問道:“好,你想吃什麼?”北堂戎渡伏在他懷裡,意似瞑瞑,淡紅的唇瓣略微動了幾下,平聲道:“……想喝湯。”北堂尊越撫一撫兒子的頭髮,道:“本王去給你拿。”說著站起身來,轉身欲走,卻忽覺袖口一緊,讓人生生扯住了,於是凝目回頭去看,正見北堂戎渡一手拽住他的一角衣袖,藍色的清透眼睛裡依稀沾染上了一絲空冥之意,長眉簇簇,不曾稍瞬地望向自己的父親,道:“我不讓你走……不准你離開我,一會兒也不行。”北堂尊越聽了這一句話,一瞬間有若長風盪開漣漪,誤會也好,爭執也罷,已然消磨盡淨,全部都淡去了,不想再去提起,金色的鳳目逡巡著榻上北堂戎渡似乎有些清癯的面孔,心下居然一搐一搐地變得軟和了起來,然後便重新坐回到床邊,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北堂戎渡細膩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好言好語地答應道:“本王不走,哪裡也不去,好不好?”說著,提高了聲音,命外面的人去廚下吩咐煮一碗北堂戎渡喜歡喝的鹿筋小酸絲湯。
未幾,就有宮人手裡捧了漆金托盤,送進來一盅熱騰騰的湯來,這才重新退下,北堂尊越端起那青花白玉盅,把湯放在唇邊吹了吹,甚至還稍微嚐了一點兒,試試溫度,簡直就像是在照顧生病的孩子一樣仔細,直等到覺得應該差不多了,這才用裡面的銀湯匙舀起了一些,然後平平穩穩地將勺子送到北堂戎渡的嘴邊,面上有一閃即逝的慈愛之意,完全是緩聲溫語的模樣,聲音依稀醇厚如酒,笑著嘆息一聲,說道:“……來,乖乖地,把這些都給喝完了。”
此刻北堂戎渡睫毛微垂,但並不張嘴去喝北堂尊越親手送到他面前、喂到他唇邊的湯,卻只是看著他父親,然後清楚地說出自己的要求,道:“……我要你含著來餵我。”北堂尊越一愣,但很快眼底就好象多了些什麼,應道:“好。”遂喝了一些,含在口中,不過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北堂戎渡就已經湊了過來,兩手牢牢攀住男人寬闊的肩膀,仰著頭靠近對方,去貼上那削薄的嘴唇,慢慢吮吸著,從中汲取溫熱的湯汁,一滴也不漏,再也沒有了白天時的劍拔弩張,北堂尊越攬住他,將他鎖在自己懷裡,把口中的湯一點一點地哺過去,等到北堂戎渡索取完了,便又重新含了一些,如此反覆幾下,才終於將一盅鹿筋小酸絲湯喂得涓滴不剩。
一時間北堂戎渡雖然喝完了湯,卻還是攀在這個熟悉的懷抱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吸吮著父親的嘴唇,就好象是不管怎樣的驚濤駭浪,只要這麼摟著這個男人,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北堂尊越將北堂戎渡按在懷中,未乾透的黑髮絲絲縷縷地散開著,用手揉了揉少年的後頸,因為親吻而使得說出的話也被模糊了一些,道:“怎麼還撒嬌黏著本王……你也太磨人了些。”北堂戎渡微微一偏頭,略涼的鼻尖便擦上了北堂尊越的左頰,然後整個人都趴在男人的懷裡,把面孔埋在北堂尊越的肩窩處,聲音悶悶地響起:“撒嬌怎麼了……我要你一輩子都待我好。”
北堂尊越聽了,遂微微咬了一下北堂戎渡的唇瓣,似是嘆息又似在輕笑,說道:“不待你好還待誰好?”一面輕啄著少年柔軟的嘴角,面上不無感慨,只低聲笑道:“只聽說別人養了女兒,能慣成一個嬌嬌女,怎麼本王明明養的是兒子,卻好象更厲害些,弄成了個嬌寶寶?”北堂戎渡沒說話,半閉著眼睛,靠在北堂尊越的懷裡,似乎鬆了口氣,一手薅緊了對方的衣袖,半晌,忽說道:“你不惱我了麼……”北堂尊越劍眉微挑,哼了一聲:“……誰說不惱了?”北堂戎渡張眼瞧他,卻見父親不動聲色地低下頭來,薄唇在他的臉上似有若無地摩挲著:“莫非還能打你不成……”北堂戎渡歪著腦袋,伸手握住男人的一把頭髮,抿唇道:“……別打死了就行。”北堂尊越被他一梗,不免笑了兩聲,將他塞回到被窩裡,自己側著身子躺在旁邊,只見床內朦朧的光線中,北堂戎渡烏漆漆的長髮堆疊在柔軟的枕頭上,一覽無遺,目光一轉也不轉地瞧著他,北堂尊越只得舒臂把兒子摟在了懷裡,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手輕拍著對方的脊背,將溫熱的氣息撲在北堂戎渡的頸間,聲音慵懶地詢問道:“……又怎麼了?”
北堂戎渡覺得父親結實的胸膛很快就讓自己開始溫暖了起來,體溫緩緩地攀升,就彷彿是沐浴在日光當中,讓人懶洋洋地變得沒有什麼力氣,於是半閉上了眼睛,右手卻按在北堂尊越的胸前,隔著衣服輕輕地摩挲著,道:“沒什麼。”頓了頓,卻又接道:“我想要你……行嗎。”說著,忽然很沒把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