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了進去。他的隨從也都紛紛下馬,有人隨主入府,有人牽了馬離開,卻只有兩個人瞥了康王世子一眼,沒怎麼理會就走了。
而那位康王世子卻在隨從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袍子上滿是塵土,眼神不善地瞟向那剛進府的人,問:“那是誰?好大的架子”
“是疇城伯府的二少爺,他家與東陽侯府本是老親,親妹又將許給侯府的世子,兩家馬上就作親了。”
“原來是他,哼,怪不得……”康王世子朱景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忽然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忙扭頭望去。
文怡飛快地放下了簾子,長長地舒了口氣。差一點就叫那康王世子發現了
不過,這位世子爺也著實可憐了些,明明也是宗室,又是王世子,如今不但長公主的女兒不把他放在眼裡,連一個伯府子弟,都敢公然嘲諷他了。雖然早知道他是個討人嫌又不受重視的,但別人這樣待他,卻也未免太過勢利了些。
文怡想起上回在山南鎮時,這位小世子雖任性地闖進靜室來找她,卻也好意提醒了她要小心鄭家以及路王府會派人來問話的事,因此她雖然不欲與他再打交道,卻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測隱之心。
但回想起方才看到的他那半邊側臉,她又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為什麼……她總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呢?他該不會…對那個伯府的二少爺做出什麼報復的舉動吧?是否會牽連到東陽侯府?
文怡心下為難,抬頭看向冬葵:“可好些了?不要緊吧?”冬葵紅著眼搖頭道:“就是被沙子迷了眼,不妨事的。小姐,咱們也該下車了。”文怡點點頭,再看了看她的眼睛,這才讓她掀起門簾下車。
進了侯府的後花園,已經來了七八個人,她只認得滬國公府的兩位小姐,其他的卻都是生面孔。阮孟萱與她還算相熟,見她來了,便笑著向她招手。她過去問了好,又問起其他人,阮孟萱便笑道:“小靈家中長輩身子抱恙,她要侍疾,恐怕不能來了;查家這陣子正忙,聽說查將軍要被派往北邊去呢,這時候玥丫頭也沒什麼心情玩樂了。我本想跟表姐說,把李家妹妹也請過來,只可惜今日還有別的客人在,咱們都沒法自在在,她來了也是無趣,只好算了。”說罷壓低了聲音,朝一個方向點了點下巴,“瞧見了沒有?那幾位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有兩位是長公主的女兒,還有幾家王府的小郡主,我們素來與她們是不常來往的,也合不來,你只管跟我們在一塊兒就是,別理她們。”
文怡看到她所示意的幾個女孩子當中,有一人年紀只有八九歲光景,旁邊隨侍的婆子,身上穿的衣裳儼然就是在門口瞥見過的,便知她就是方才遇見的那位了,連忙點了頭,只是心裡不免有些遺憾:“暖郡君也沒來麼?”
“路王府今兒也有燈會,她哪裡脫得了身?玫兒也被她邀過去了,便是這幾個,也有三四位只是過來露個臉,回頭還要往別家去呢,可忙了”阮孟萱的語氣有些譏諷,讓文怡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但見她沒什麼異狀,只是拉著自己與姐姐說起了近日的新聞,便沒多想,又見阮家姐妹的閒話涉及北疆,雖然只是守將人家的女孩子們日常生活裡的有趣秩事,卻可以讓人從中推斷北疆軍情,便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聽起來。
不過阮家姐妹並沒有談多久,杜淵如便過來了,瞬時成為了花園的焦點。前來做客的女孩子們,不管是侯府的親戚,還是皇家的親戚,全都擁上來跟杜淵如問好,語氣無比的親熱,有人笑著抱怨她太久沒見人了,有人撒嬌說她進了宮便沒法與姐妹們見面了,也有人滿臉崇拜地奉承說她今日打扮得比平日美麗十分,等等等等。
院家姐妹倒是沒湊過去,只是不遠不近地笑著,冷眼看著別人的作態。文怡自然是跟她們在一處的,遠遠看著杜淵如,倒覺得她比上回見面時,似乎消瘦了些許,但精神還好,舉手投足,都散發著一種大氣鎮定,隱隱將其他貴女們都壓倒了。對這些女客,她的態度既不親近,也不疏遠,卻招呼得面面俱到,絲毫不讓人覺得冷淡,但同時也讓她們心中生出拜服的感覺,才一會兒功夫,便不再是起初那種一擁而上的狀態,而是漸漸分出了主次,有序地先後與她說話了。她的袖擺只是輕輕一動,她們便立時會意地讓出一條道路,簇擁著她往掛滿了花燈的林子裡去。
阮孟馨與阮孟萱對視一眼,暗暗偷笑,一個說:“表姐如今越發厲害了。”另一個說:“不枉她跟宮裡的嬤嬤苦學了一個月。”文怡則只有歎服的份。到底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氣勢自然是尋常閨秀不能比的。
整個燈會其間,文怡都隨著阮家姐妹行動,倒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