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一個故事。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個人設,並且打算嚴格按這個人設進行行動。
為了符合人設,她出現在客棧的時候,表現得很沉默很陰鬱,從語氣裡就透出來一股濃濃的沉重感,讓人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低落,與之前正好形成鮮明對比。
因為她的這個表現,客棧老闆甚至沒有意識她就是之前出現的那個很顯眼的小姑娘,直到她在登記本上寫上自己之前登記過的假名曾爾雅,客棧老闆才驚愕地望向了她,態度頓時熱情了許多,說道:“是曾小姐啊。您哥哥這次沒有跟您一起來啊?你們上次突然離開,讓我嚇了一跳,生怕你們出了什麼事。”
殷憐聽了,聲音卻懨懨的,甚至有幾分沙啞:“那時候我父親出了點事,我們急著趕回去,所以也沒有來結賬。這次我會呆久一點,但房費還是預付吧,萬一有什麼事也不至於讓老闆你吃虧。”
她的聲音聽上去實在與上次大有不同,所以老闆愣了一下,問道:“曾小姐這次來是要幹什麼?”
殷憐便回答了一句:“做生意。”卻不待老闆繼續追問,就開口說道,“抱歉,我一路旅行,實在是有些累了。能先安排幾間房子,讓我和我的家人休息一下嗎。”
這裡的家人是指僕從的意思,但是因為此時國內外都受到各種先進思潮的影響,一些並非貴族的富商為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會把僕從稱呼為“家人”。
這其實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等過個兩三百年,大家就會知道僕役這種事情不可避免。甚至到五百多年以後,夏國也不過是一般人把僕從換成了機器人,而真正豪富的人家,仍舊會僱傭管家和僕役。
在不能保證溫飽的年代,有權有勢的人僱傭或者役使他人是為了勞力。但是生活水平到了一定的程度,役使他人就成了一種地位象徵,主人家得到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感。
只要人類還擁有虛榮心,僕役這種東西就永遠不可能消失。但是此時,剛剛開始興起的民主思潮總讓許多平等主義者對於民主有某種不現實的期待和過於理想的幻想。
老闆看了一眼殷憐身邊的三個僕從——其中一男一女看上去是中西混血,剩下一位則是純粹的白種人,三個人看上去都顯得頗為高大,襯得本身就不算矮的殷憐反而異常瘦削嬌小。
他們的身份也符合殷憐之前給自己建立的人設。
老闆果然沒有懷疑,只是面對著三人身上的肌肉嚥了咽口水,就親自給他們安排好了客房。
不過等離開他們的房間,他就下了樓,直接拉了一個夥計到角落,交代他去通知情報局的人。
殷憐的精神力可以把這一切都收入感知,但是她卻假裝什麼也沒發現,只是摘下帽子,拿出一些紙面資料開始做之後的計劃安排,一邊等候後續。
既然打算來這裡開始謀生,那麼面對李來希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這位此時在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夏國都有著巨大影響力的皇族私生子,是殷憐繞不過去的一道牆。如果處理得不好,他就會成為殷憐最大的阻力和危機,但是相反,如果處理得好,他就是殷憐一個價值極高的機遇。
李來希在未來的人氣還是很高的,假如換一個夏國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來到這個時代,戀愛腦的可能已經撲上去了。殷憐看過李來希遺留下來的黑白照片,可以說是相當俊美。如果有腦子又比較惜命的,多半會想盡辦法躲過他。
但殷憐不是其中任何一種。她不是“女孩子”,她是強者。她對李來希無所畏懼,並希望謀求合作。
但是出人意料的,李來希或者他的手下並沒有在之後很快出現。事實上,等到那個夥計回來了,也沒有人緊隨之後出現。
直到第二天殷憐帶著保鏢出門,在外面打聽了一大堆事情,特務局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殷憐。殷憐花了將近24小時的等候時間,才終於確認,大概她低估了李來希的忙碌程度,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和刻意程度。
不過直到第二天晚上,她聽到一聲敲門聲,說道:“警察臨檢。”意識到考驗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