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蘇聽風看見沈泊遠的眼睛在發出這樣的疑問。
但是他沒有回答對方。
沈泊遠的好解決讓他覺得有些意外,然後蘇聽風就走到床前,望向了床上的景白夢。
沈泊遠看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景白夢,表情變得非常痛苦及扭曲,但是卻始終渾身軟綿綿的,無法移動一根手指。
他目眥欲裂。
結果蘇聽風卻只是稍微矮下了身,伸手探了探景白夢的鼻息,然後又掀起了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珠子。
……咦?不是昏迷啊?
然後蘇聽風做出了一個令沈泊遠感到哭笑不得的動作。
他動作不輕地拍著景白夢的臉,叫道:“喂,景白夢?醒醒?”
他的口氣十分隨便,雖然不親暱,但是卻十分親切。沈泊遠不知道怎麼地就鬆了一口氣。
但是景白夢卻睡得很沉,蘇聽風在她臉上拍來拍去的手,反而被她在睡夢之中啪地一聲伸出手來拍掉了。然後這姑娘翻了個身,罵了一句“好累,別吵”,竟然背對著蘇聽風開始繼續睡覺。
蘇聽風一把把她翻轉了回來,然後捏住了她的鼻子,低聲惡狠狠地說道:“身在敵營,敢不敢有點警戒心,別睡得這麼死沉死沉的?”
這樣呼吸不暢,景白夢終於被逼迫著張開了眼睛,表情中還帶著些許迷糊,問道:“敵營?”
然後她生鏽的腦子終於開始了運轉,才發現了本來不應該出現在她面前的蘇聽風。
“你怎麼在這裡?”
然後她才伸手支住床鋪,把自己撐了起來,靠在床欄上坐好。
“我……”
她想起了自己睡過去之前的場景,急忙問道:“我現在這是……在哪裡?”
你連自己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就睡得這麼舒坦嗎?
蘇聽風面無表情回答道:“臨淵城官驛。”
景白夢頓時十分驚愕:“我怎麼會在臨淵城官驛?”
蘇聽風繼續面癱,冷著臉問:“你問我?”
景白夢頓時臉上露出三分謹慎,問道:“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高興?”
這明顯是廢話。蘇聽風帶著點冷峭地反問道:“找了你一個早上,我應該很高興?”
景白夢頓時理虧。
她張望了一番四周,終於慢慢想起了自己之所以會在臨淵城官驛的前因後果,然後就看到了癱軟在椅子上的沈泊遠。
她有些頭疼地捂住了額頭,說道:“我想起來了!不關沈泊遠的事情,你沒對他做什麼吧?”
蘇聽風回答道:“還沒來得及。”
景白夢頓時張著眼無語地望著他:如果來得及他是想要對沈泊遠幹什麼?
她開口對蘇聽風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不是很利落地從床上爬了下來,說道,“我實在太過擔憂,不想冒一點險,所以想要抓住何路順藤摸瓜摸出雲瑾的下落。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懷疑何路派了普通人在監視我們,怕打草驚蛇。”
既然她成功了,蘇聽風覺得自己也不用對她生什麼氣。
“你怎麼把夏雲瑾救出來的?”蘇聽風開口問道,然後緊接著他又開口問道,“……你受傷了?”
景白夢的行動看上去明顯不夠利落自然。
景白夢點了點頭:“說來話長。我已經運功療過傷,不過一時半會兒很難行動自如。我記得你的功法在療傷方面似乎頗有奇效,要不你幫我看看?”
蘇聽風沒有拒絕,拉了張椅子做到景白夢身前,就開始幫她看起了傷情。
景白夢的傷在左肩,與上次被何路襲擊時差不多是一個地方。蘇聽風懷疑對方是有心想讓她舊傷復發。不過何路顯然有些預計失誤,景白夢之前的傷已經痊癒了許久,也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瞬之間。何路對景白夢的狀況預估失誤,棋差一招,也難怪讓她抓住了機會,搶佔了先機。
蘇聽風一邊給景白夢療傷,一邊聽她說起了之前與何路見面的事情。
何路約見景白夢,無非是帶著夏雲瑾和不帶夏雲瑾兩種做法。他約景白夢單身相見,自己卻未必會單刀赴約,這也是在景白夢預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她一見面的時候就對何路發動了雨驟風狂的攻擊,讓何路被徹底打亂了陣腳。何路威脅景白夢,問她是不是還在乎夏雲瑾的性命時,景白夢卻狂笑著表示擒獲他再拿他交換夏雲瑾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