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卻可是付出了重傷的代價。他們這樣賣力地取悅您,難道您都不打算給一些獎賞嗎?”
殷憐的巧言善辯讓黑賢者頗有幾分驚異。
他開口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絕不可能是久遠之森南部的村姑。村姑沒有你這麼好的口才,和這份靈敏的心思。”
殷憐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豐饒女士的神使。我是聽從她的指令來到村裡,為他們帶了豐饒和富裕的。”
黑賢者根本不相信她的這些說辭,說道:“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神使身上是必然有神力的?凡是法師或者牧師,都能看到人身上的神力?”
殷憐心裡咯噔一下。
她還真的不知道。
但是即使知道了在她意料之外的破綻,殷憐也完全沒有驚慌失措,只是低著頭略一思索,便開口說道:“有時候神明賜給信眾的,並不只有力量,還有智慧。”
“你想說,你帶著豐饒女士的智慧而來?農婦的智慧?”
殷憐並不因為他的嘲諷生氣,但是表面上卻板起了臉,說道:“精心照顧的田園,可以產出比原來多一倍或者兩倍的食材。這些食材端上桌面,可以使許多人豐足,不再捱餓。而飽足的人們可以做更多的工作,使整個世界富裕豐饒起來……農婦的智慧,是這個世界能夠富裕興盛的本質。”
黑賢者沒有想到她會說這麼一段話。
殷憐身上沒有神力,她不可能是神使。但是除此之外,她的言行並沒有任何破綻,就彷彿她真的是個沒有神力的神使一樣。
黑賢者雖然還覺得她是個假神使,但卻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帶來了哪些屬於豐饒女士的智慧呢?說來聽聽。”
賓果。殷憐想,正題來了。
她說道:“我帶來的智慧,是如何讓同一塊田園生長出更多的果實,如何讓農人烹製出更美味的食物,如何讓野獸更好地被馴養,如何在冬日裡也讓蔬果生長……”
黑賢者聽了,頗有些不置可否。
殷憐從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他的態度,便開口說道:“您別小瞧這些智慧。您看,法師大人們並不從事田間的工作,那麼他們的吃食從哪裡來?自然是要靠農人供養。假如原本三位農人才能供養一位法師,如果變成兩人就能供養一位,那麼您治下的每六名農夫,就可以多供養一位法師。甚至於您也可以使用多餘的人力,讓他們負責其它工作,比如說擴建城牆,抄寫文書,建造車械。”
黑賢者看著殷憐的目光這才多了幾分認真。
“好處還不止這些。我不知道先賢之都的食物多少是城內的民眾自己種植和養殖,有多少是與外界交易得來。但是我知道一旦戰爭開始,交易這一途徑就變得不穩定許多。這種時候,先賢之都若是能夠自給自足,那麼無論在戰爭中就會少很多掣肘。”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黑賢者所居住的魔法塔。黑賢者似乎真的對殷憐所說的話產生了興趣,說道:“不管你是真的神使還是假的神使,我必須得承認,我已經對你所說的內容產生了興趣。繼續說下去吧。”
殷憐便在黑賢者前方的座位上頗為淑女——亦或者說有幾分造作地坐下,臉上帶著屬於狡猾政客的那種標準笑容。
她的樣貌看上去實在是小,所以這種姿態多少帶了點小孩強裝大人的不自然。
黑賢者笑了出來。
殷憐本能地感覺到自己被嘲笑了,頓時收斂了幾分笑意,才繼續說道:“要讓田園裡長出更多的蔬果,養殖的動物生長得更快,其中有許多屬於農婦的智慧。那些都是不借助於神力,而只透過智慧就可以獲取的財富。比如果樹生長的時候,農人要代替蝴蝶和蜜蜂,為那些沒有被授粉的花朵授粉,剪掉一些果實太過密集的枝條,才能讓剩下的果實獲得更多的營養,讓它們長得更加豐碩飽滿。”
黑賢者說道:“如果那樣子,果實不是會變少了?”
殷憐便回答道:“這就像有些農家,因為太過貧窮,養不起過多的孩子。如果他們擁有兩人份的食物,卻生了五個孩子,最後誰也吃不飽,遇到災荒的時候,也許五個孩子一個也活不下來。”
“所以適當地剪出一些果實,其實是一種仁慈。它至少能讓剩下的孩子可以健康地長大。”
這是從未聽過理論,但是黑賢者卻覺得聽上去竟然似乎還有幾分道理。但是這些道理到底最後能不能運用到現實中去,黑賢者也有點不確定。
他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能分辨這個沒有神力卻自稱神使的女孩話中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