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書信往來,也有單獨上折具奏的權力,因此懲辦一些庸吏、劣吏還是可以的。主要問題在於,這樣做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自己能不能承擔罷了。不過好在海州不大,也就一州一縣而已,自己又有大佬罩著,懲辦這些爛貨從大方向來說也是政治正確,因此估計問題不大。
“想那東朝,雖一海寇之國,然則政事有紀綱,庫賦無侵盜,貪墨聚斂絕跡,真真是令人心嚮往之。其實彼等入主登萊、寧紹亦不過三四十年耳,可革除官場積弊甚佳,民勤其業,官吏不苛,這是如何做到的?”收下名單後,馮瑜抿了一口茶,到底忍不住發了點牢騷。
其實他很明白這其中的關節,無他,體系耳!但馮瑜也知道,“我大清”目前形成的體系已經較為穩定,不管其上限怎麼樣,至少現在還可以正常運轉,效率也還過得去,那麼最好不要動大的手術。要知道,他們最主要的對手是準噶爾蒙古和大順。
這兩個國家的體制嘛,呵呵,前者是草原帝國,大家都懂,鬆散混亂,全靠某個雄主維繫,一旦政治強人或軍事強人倒下,那麼必然會陷入自相殘殺的境地,這在歷史上並不鮮見。而大順呢,這個國家說句實話,有點怪,和“我大清”起家時的草臺班子有點像,看起來似乎是一個軍隊擁有的國家,國內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朝如何快速撈錢發軍餉,生產更多的軍事裝備,更好地滿足軍隊所需這個方向努力,非常怪異。
馮瑜認為,這等窮兵黷武、喪心病狂的國家應該是沒有未來的,古來好戰之國未見沒有不敗亡的。強如當年的虎狼之秦,也二世而亡,這順逆難道還能逆天嗎?馮瑜是不相信的,他認為在和“我大清”長期的拉鋸消耗中,順逆必然會最終敗亡。
雖然最近順逆起大兵南下伐明的事情讓馮瑜感覺到有些警惕,但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必過於憂慮。他隱約聽說朝中有些官員連連上折,要求朝廷重視順明之間正在進行的戰爭,想辦法從四川和江南一帶進行牽制(清軍從這兩地出發,可以最大限度避免東岸海軍的干擾),不過馮瑜卻覺得不必大驚小怪。滇、黔、桂三省,皆窮困之地,人丁也不豐,地方上土司勢力還盤根錯節,順國一口吞下這些地方,十年之內無法有大動作,大量軍隊會被牽制在那裡無法動彈,說起來這就叫作繭自縛!
而十年之後,難道“我大清”還無法解決噶爾丹嗎?馮瑜是不相信的。據說皇上已經在京裡挑選精銳,不日就將御駕親征,到蒙古大漠與噶爾丹決一死戰。此戰應當問題不大,“我大清”兵強馬壯,後勤供給又十分充足,還有由荷蘭、英格蘭軍官培訓的新軍銳士,打一個小小的準噶爾蒙古還不是手到擒來?
唯一可慮的,就是噶爾丹自知不敵而四處流竄,使得十多萬大軍不知何往,只能在草原上來回空跑。不過噶爾丹這招卻也不能頻繁使用,用得多了,部下們會不耐、會質疑,其威信就維持不住,蒙古諸部在看到他這副慫樣之後也會疏遠,因此雙方之間最終還是會有一戰的,“我大清”必將會取得最終的勝利,早晚的事情而已!
“對了,這裡有了庸吏、劣吏名單,可有良吏、能吏名冊?”想了一會後,馮瑜又滿含期待地向胡庸問道。朝廷要求天下各省裁汰庸吏的同時,也要薦舉賢能,馮瑜對朝廷忠心耿耿,這些自然也是要照辦的,故有此問。
“自然的是有的。”胡庸一笑,從懷中又拿出一份名單,說道:“此乃屬下明察暗訪半年所得。有操守廉潔、政事勤明的廉吏,有未雨綢繆、設法儲貨、苦心轉運的能吏,還有使官庫不虧、民力不困的良材。海州雖小,但人才亦是有一些的,還望東家明察。”
馮瑜又笑眯眯地將這份名單收入了囊中。自家這個老友確實讓人省心,不聲不響就幹了這麼多事情。現在朝廷對整頓吏治、發展貿易還是很上心的(畢竟壓力不小),天下各省督撫都在忙這些事情,欽差大臣更是滿省亂竄,這個時候誰辦得早、辦得漂亮,誰就能更快地得到上頭的賞識,進而簡在帝心,日後飛黃騰達自不在話下。
隨後馮瑜和胡庸又談了一些有關破除陋規的事情,這同樣是朝廷督辦的三件大事之一,不得輕忽。而說到這個破除陋規,其實同樣是在研究東岸政府的運作之後痛下決心的,當然資金方面的壓力同樣是重要因素之一。
以海州某鹽場衙門為例,這次上頭要求裁減衙門公費五千兩,桌飯銀三千兩,以及一些所謂的查庫門包等陋習說出來可能不信,朝廷官員下去清點各庫,還得給管庫官吏門包,讓人很是無語。再者,各州縣官吏對同儕及上官的饋禮,如過節過壽的季規、到任禮程儀等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