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又有什麼辦法?說難聽點,你不被那些美洲獅給捕食了就算不錯了,基本是沒法生存的,所以看守他們的監工和陸軍官兵們壓根不擔心他們在每天食物都定量供給的情況下能夠逃跑。
不過也不排除個別人腦子發抽跑了出去,那麼定難縣那些騎術超卓的民兵們就有用武之地了,他們可以帶上套索,在草原上尋找這些人的蹤跡,然後像套牛一樣將他們都抓回來,這似乎並不會很困難。
當然了,在東岸人提供合理的待遇——每人每日五分錢的工資,足量的大餅或麵包,以及來自北方草原的廉價醃牛肉——的情況下,一般來說這些波蘭人並不會有太多逃跑的慾望。要知道,修路固然是一件苦活,可在波蘭給貴族們種黑麥難道就不苦了嗎?波蘭黑麥的種子收穫比只有一比四,居然還能大量出口至聯合省、英格蘭和法國,這普通佃農被壓榨的程度可想而知!因此,跑到新大陸的東岸來修路,難道真的有難麼難以接受嗎?除非你原本在波蘭就不是底層百姓,而是不事生產的貴族、商人或宗教人士,那就另當別論了。
與這些看守們待在一起的還有十幾個來自梅毒病人統計調查局的探員,由如今已經榮升副處長的魏博秋之子魏建章率領。魏建章在梅機關內打拼多年,現在已經爬上了整個巴塔哥尼亞地區的反諜負責人的高位,也算是比較風光的了,雖然還有些比不上憲兵司令部的田星田少校,那位爺現在已經自由邦的太上皇了,自不是他們這些人在國內苦熬連點油水都沒幾個的人可比的。
魏建章對他老子的事基本不知情,但要說一點沒覺察到那也不對。從成年起就在梅機關裡打滾的他確實和他父親在業務上沒什麼聯絡,平日裡也很低調,在生母去世後更是深居簡出,與他那些在遠東出生的弟弟妹妹們更是交流極少,但這並不代表這位傑出的情報官員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他一直謹慎的遠離這些東西罷了。畢竟他主要還是在國內發展,對於去日本或其他什麼地方興致缺缺,因此還是不要招惹這些容易引火燒身的東西為妙。
另外,他在工作方面也比較盡職,近些年已經破獲了好幾起間諜案,為國家挽回了巨大的損失。這些實打實的成績,除了讓他得以爬上高位以外,同時也是他的護身符,一個在他父親萬一事敗時保證他能夠不被捲入漩渦的護身符。
魏建章對於如今東岸國內的經濟形勢也非常瞭解,對一些盤根錯節的人脈關係也不是一無所知,因此對於定鹽公路的修建,他也是知道輕重的。這不,在第一批非國民勞務工抵達此處後,他就親自帶了一支專業隊伍從海安縣坐船抵達了定難鎮,對這五百多名勞務工進行了一番仔細的甄別,倒不是為了查什麼間諜,主要還是防止這些人抱團搞出一些逃亡或造反的蠢事,影響到公路的修建進度。
“這條路要是能修建起來的話,整個巴塔哥尼亞的經濟就被盤活了,水果、糧食、牲畜、羊毛、皮革、乾酪、獸脂,有多少運多少。當然,我說的不是定鹽公路,而是定鹽鐵路,傳說中的兩條羊毛運輸專線之一。”定難鎮內的梅毒病人統計調查局辦公室內,前來拜訪的陸軍上尉裴大德正與魏建章交談著。
雖然有著種種不好的傳聞,但他對魏副處長還是比較尊敬的。原因無他,主要是兩人身份上的差異,這意味著未來前程上限方面的不同。不過因為兩個人分屬不同的系統,再加上他的恩主郭漢東的發展看起來比魏某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因此也不必過於卑躬屈膝,正常交往即可。
魏建章從辦公桌對面的酒櫃裡拿出了一瓶葡萄酒,在給裴大德倒了一小杯後,又將軟木塞子塞進了瓶口,解釋道:“因為醫生的囑咐,我最好還是遠離酒精飲料,這對我來說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但卻沒有任何辦法,我還想活得更久一些。”
在將酒瓶放在桌上後,魏建章將手頭一份檔案交到了裴大德手上,說道:“最前面一頁上面標記過的名字,都是原本出身貴族、商人或神職人員的波蘭勞務工,這些人原本在波蘭的生活並不算很差,被韃靼人賣給我們後,境遇一落千丈,因此這心裡落差很大。你們以後可以著重觀察,一有不對就果斷拿下,萬一讓他們鬧出事來出了大亂子就麻煩了。”
其實,戰俘出身(當然買過來的絕大多數不是戰俘……)的非國民勞務工的情緒不夠穩定,容易逃跑、反抗,遠不如三大勞務工經紀人手底下那些自願出海討生活的勞務工,這些在東岸建築行業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很多施工隊的頭頭都知道。無奈這些人量大、便宜,能夠滿足巨大的勞動力缺口,故東岸政府始終無法捨棄從克里米亞韃靼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