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了。李順政權的高層都沒學過什麼聖人的微言大義,對空泛的大道理也不是十分感冒,屬於只看“療效”,不聽“廣告”的主。什麼有利他們就推行什麼,什麼阻礙生產力發展他們就廢除掉,千方百計提高全社會的生產能力,力求將創造出來的每一分財富都投入到軍事領域中去,從而能與體量比他們大得多的清國爭雄。
所以說,清國、順國之流都是被逼的。如果當初中國大陸被迅速一統的話,保不齊也是個閉關鎖國,只留寥寥幾個對外視窗進行貿易的模式,和隔壁日本一個鳥樣。現在大陸被各方分佔,彼此間互相攻伐、競爭,誰閉關鎖國就等於自殺,因此整個社會的思想活躍程度、生產力發達程度和商業繁榮程度,都比利時同期有了很大的進步,以至於到了隱隱讓東岸人都有些擔憂的地步。
“越南貿易其實還是有所可為的,就是不知道當初你們臺灣銀行為何沒有重視起來。”沉默了一小會後,另一個稍年輕些的聲音再度響起,只聽他問道:“會安這邊華人、日本人、英格蘭人、荷蘭人、葡萄牙人多的是,我們的人卻很少,至今甚至連正式的會館都沒有,還借住在當地的廣東商人會館,這是何道理?”
“那是因為越南人提供不了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也提供不了太多越南人需要的東西,就這麼簡單。當然了,我也無法否認,我們對包括越南在內的中南半島上的諸多國家都有些忽視了,現在是時候彌補這一切了。”說話的是前臺灣銀行總經理邵曙光。
在初創時期就擔任這家大型辛迪加企業掌舵人的邵曙光,在今年剛剛卸任總經理的職務,打算回國發展。在這麼一個敏感的職位上供職這麼多年,確實也是時候退下來了,不然怕是有些礙眼。要知道,他們邵氏家族三兄弟如今手握該公司20%左右的股份,是董事會內一股龐大的力量,如果邵曙光再長期把持老總職務不放的話,難免被其他股東們所不喜,因此還是退位讓賢比較好。
今天他乘坐的船隻隸屬於移民部,是一艘經典的“短跑冠軍”級移民運輸船,搭載了超過一千名來自廣東潮州府的戰爭難民。這些人的目的地是東岸本土北部的巴西地區,預計還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最終抵達。
而因為船型設計的緣故,“短跑冠軍”級是沒有大容量的貨艙的,僅有的空間除了必要的食物、淡水、藥品、水果和牲畜外,就沒有多少能夠拿來儲存貨物了。但這艘從澳門起航的船隻仍然攜帶了相當從日本採購的銅片,銷售到了越南人手裡,換回了大量“東京生絲”(其實產地未必是東京,而是越南其他鄉下地區)和越南瓷器。
這些越南特產商品,可以在印度、中東、東非等地賣一個好價錢,然後還可以在當地順便採購一些商品,帶回東岸本土銷售,所獲得的利潤多少能補貼一點移民費用了。雖然可能有些杯水車薪的感覺,但總比沒有好,不是麼?
“現在南方開拓隊正在策劃、實施的南進貿易策略,就是想補上這麼一環。而寧紹地區的商業資本,也有擴充這些海上貿易的衝動,所以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展開了。”邵曙光又解釋道:“現在,因為自身力量的嚴重不足,我們需要將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福建鄭家的人一起都拉進來,進行貿易,而這種抱團取暖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應對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做法。”
其實,目前四家一起規劃的貿易路線還頗有些不足。比如,他們計劃中的定海—廈門—澳門—會安—馬尼拉的貿易航線,最後一段效率頗低。按照最初的想法,會安後面是要去馬六甲城進行貿易的,以採買一些印度特產,然後再沿海岸線航線前往菲律賓群島。
但馬六甲現在控制在荷蘭東印度公司手裡,在動了他們的商業乳酪之後,誰也沒法保證荷蘭人不會將市場向他們關閉。再加上附近海域猖獗的海盜隱患,因此他們還是暫時放棄了這一段,等以後再說。
作為南進貿易最重要的參與者之一,臺灣銀行就打算未來在會安港設立大型貨物集散中心,然後開闢通往暹羅、東印度群島(學英國人一樣,偷偷摸摸採買香料)、緬甸乃至印度的支線市場。這些小的短途航線,真要好好經營的話,商業利潤還是不宜低估的,這從葡萄牙人至今仍在跑著澳門—孟加拉灣航線就能看得出來。
這些所謂的短途貿易支線,無疑又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商人們構成了嚴重的競爭威脅。當那些荷蘭佬們發現自己的生意被搶,荷包嚴重縮水時,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也許,當有些抑制不住火氣時,類似當年在萬丹屠殺英格蘭商人的事件也會上演到東岸人身上,這也是個不能不考慮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