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土豆在登州府種植多年,應該能適應丹東的氣候。”一名年輕的官員指著那些裝在桶裡的土豆,朝幾個前清國小吏說道:“你們現在就帶人分發下去,交給新來的移民們耕種,放心,具體的你們不用管,都有登州過來的農技人員指導,你們只需配合即可。”
這位官員長著一副古銅膚色,年紀不大,身材不矮,足足超過一米八,在東岸本土也算是“長人”了,這或許和他的基因有關吧。這個在兵團堡學習了十年之久的官員是歸附東岸的特維爾切部落出身,在兵團堡畢業後被分配到了遠東黑水地區為官,也算是出人頭地了,雖然他現在僅僅只是個副科級幹部。
遠東的風物令年輕的學兵官員非常興奮,他已經決定在此安家——唔,應當就是如今已被正式改名為丹東縣的原鎮江堡、九連城一線——與即將到來的三四萬山東災民一起,隨時迎擊任何來自瀋陽方面的清軍反擊。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為了更好地掩護災民們在丹東縣一帶的墾荒,由梁向儉批准、協調,多艘海軍戰艦、炮艇雲集到了渤海灣北部沿線,對錦州、旅順兩個港口進行炮擊,同時派出大量精幹人員於遼西一帶登陸,迷惑、欺騙清軍,使其判斷不出東岸人的目標,無法做出集中兵力東向收復丹東的決定,以給那邊墾荒的災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公允地說,海軍的這招目前來看還是管用的,尤其是在滿清國內災荒嚴重,統治面臨危機的時刻。再加上他們部署在東北的兵力本就不多,前些年八旗擴軍時又抽走了一批,如今委實是欲振乏力,想要湊足收復鎮江堡的兵力、糧餉、騾馬、器械都有些困難,因此在鎮江堡失陷了快半個月後,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好像此事壓根沒發生過一樣。
當然了,東岸人也不會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清廷的無所作為身上。在陸軍第七混成營攻陷鎮江堡的訊息傳回煙臺沒幾天後,從膠州城(非膠州要塞)緊急返回的梁向儉下令,將騎兵聯隊第三大隊2000餘騎集中起來,然後分批運往丹東縣登陸,作為該縣的一支機動力量,防禦清軍可能會有的反擊。
另外,梁某人也正式派出了使者,乘船前往江華島,要求李朝立刻派出一支人數“不少於五千”的御營廳人馬,前往丹東縣外圍的九連城、寬甸,清理當地殘餘清軍(預計不會多於五百人)的同時,也在當地戍守,以拱衛丹東縣的側翼,免得移民們的開荒大業受到不利影響。當然他們戍守期間的一應糧餉開支均由自己承擔,反正江對面就是朝鮮王國的地盤嘛,支應些糧餉算個屁!
而這個使者的任務,除要求朝鮮方面派出兵丁幫助防守外,當然也少不了勒索錢糧了。而恰好這次朝鮮人一個使節團被堵在鎮江堡,可謂是人贓並獲,這也給了東岸人借題發揮的機會,朝鮮王國這次不拿出個三十萬石糧食,怕是過不了關。什麼?你說給了東岸這麼些糧食朝鮮沒吃的了?我管你去死啊,你自己想辦法,我管不著!再說了,馬上就要到夏糧收穫季節了,你朝鮮去歲無病無災,北方不說,南方慶尚、全羅、京畿數道應是收穫了不少糧食,那麼拿出點來給東岸大爺用用又有什麼關係,至於餓死人麼?
至於那些同樣在鎮江堡被抓獲的大量清國、朝鮮商人,東岸人也不為難他們,只要各自的家屬支付贖金(最好是糧食)即可將人領回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童叟無欺。當然若是誰倒黴到沒人來替他們支付贖金,那麼對不起了,只能先委屈到千島群島、黑瞎子港一帶捕魚、伐木來創造價值了,總之東岸不會養閒人。
如此幾招組合拳下來,丹東這個新設縣的局面想必很快就能穩定下來,進而慢慢被東岸人消化,從此將這個鴨綠江口的關鍵城市徹底掌握在自己手裡,並作為攻略鴨綠江中上游地區的橋頭堡。相信清廷也能看得出鎮江堡失陷的後果,他們也一定想將這片土地重新從東岸人手裡奪回,無奈他們實力有限,這大概註定只能成為一場奢望了吧。
6月12日,梁向儉本人乘坐“加的斯岩石”號重型戰艦抵達了丹東縣外海,因為河口碼頭規模的原因,這艘強大的戰艦隻能在近海處拋錨碇泊,然後用交通艇將人員與物資送上岸,其中就包括兩百多名騎兵聯隊的官兵。
梁向儉本人一上岸便坐進了原本鎮江參將的官署,然後堂而皇之地召集起來會議,商量該縣下一步的行止,其實主要就是糧食問題和墾荒工作。
“我想你們中的很多人不要過多地將希望寄託在外界之上,我在這裡跟你們交個底,今年的糧食籌集工作可能會很不利。這既有財政方面的因素,同時也與災害的進一步延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