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誠東、贊帕里尼二人剛剛抵達鹽城港時,從西湖縣前來此地的邵元義也剛剛踏上返程的船隻。他來此地已經快一個月了,而之所以來此,主要還是受妻子及老丈人所託,來看望下剛剛喪夫的小姨子安娜。
安娜的丈夫是個明人,當初最早一批合夥買船捕魚的人之一,只可惜天不借年,數月前他們的船隻因突入其來的暴風雨而沉沒在黃羊港以東海域,同行的漁船施救不及(其實根本無法靠近),只能趕回來報喪了。訊息傳到西湖縣後,邵元義便代表家裡人前來安慰,這回差不多也踏上返程的路了,畢竟老家那裡還有很多工作及生意要忙活。
1659年5月15日,剛剛返家休息沒幾天的邵某人,又應道教總會的邀請,前往定軍山一帶某新設道教醫院講課,同時順帶幫忙給當地居民普及一些粗淺的衛生防疫知識。道教總會在東岸國內的地位比較超然,邵元義推卻不過,只能和縣衛生局告個假,然後匆匆乘船前往平安縣而去了。
此番他乘坐的船隻是經典的72噸級內河小火輪,隸屬於國營內河運輸公司,船艙內滿載了臨湖面粉廠生產的各等級麵粉——這些精製麵粉在工業重鎮平安縣銷量很大——此外還搭載了諸如邵元義之類的零散旅客十多人,票價為每人五分錢。
話說內河運輸公司這些年雖然境況比較尷尬——一是上級撥款日益減少,二則業務上也受到鐵路公司的強有力的挑戰,故盈利能力開始下降——可在華夏東岸共和國境內,其仍是首屈一指的交通運輸企業、大型托拉斯,旗下223艘內河小汽船(全部為72噸級,早期35噸級明輪船已逐步淘汰完畢)總噸位達1。6萬餘噸,總僱員人數超過千人,為東岸經濟的發展做出了無可比擬的巨大貢獻,作用毋庸置疑。
而為了應對新時期的市場競爭,內河運輸公司現在也開始挖空心思推廣新業務,比如正在醞釀的客運業務,即推出一款完全用來客運的船隻,以適應增長越來越迅速的客運市場。要知道,客運業務的收入一直是很高的,如果好好經營的話,未來一定會成為內河運輸公司業務的一個新增長點。
當然了,邵元義這次乘坐的仍然是客貨兩用船。這種船往返於鴨子湖各地的小碼頭,拉貨的時候順帶運人(座位自然是沒有的,也不提供餐飲服務),班次不固定、時間不固定、路線也未必固定,因此還是比較麻煩的。不過現在也就只能這樣了,比起舊大陸那種令人蛋疼的交通運輸效率,東岸已經好太多了,簡直就不像是一個星球的。
邵元義第二天上午就駛抵了平安港碼頭。北方的天氣確實比南邊的鹽城港暖和不少,也溼潤不少,這從居民們相對單薄的穿著就能看得出來——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了,但今年秋季也異常地溫暖,不是麼?
恰逢此時天空飄來了一陣驟雨,淋溼了很多人的衣服。尤其是一些年輕的女郎,被雨水淋溼後緊貼在身上的薄棉布衣服給她們帶來了引人遐想的“第二層面板”,這令邵元義看得有些目不轉睛——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姑娘都比鄉下的要漂亮許多,穿著打扮也更精緻一些。
平安港碼頭一如既往地繁忙,來自平安鋼鐵廠、北方化工廠、北方兵工廠、北方火藥廠、北方種子公司、北方製藥廠、平安機器織造廠、罐頭食品廠、染料廠、國營黎明果園等企業的貨物在此彙集,然後透過內河運輸公司的船隻運往各處;相對應的,來自南邊的麵粉、稻米、牲畜、海產品、鹽、鐵礦、機械、木材、紡織原料、皮革、油脂及海外商品也紛至沓來,平安港碼頭便成了一個超大型的貨物集散地,年吞吐量已經接近了20萬噸,極為驚人,且這個數字還在繼續增長之中,未來成什麼樣還很難預測。
邵元義在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廢了老大勁才擠了出來,心裡別提多鬱悶了——碼頭上大量帶著體味的葛摩勞務工幾乎將他燻了一個趔趄,而在人叢中碰撞時又不小心踩上了一堆馬糞,將新訂做的皮鞋給弄髒了,簡直讓人慾哭無淚。
在平安港碼頭草草吃了頓午餐後,邵元義給自己和隨員包了輛出差馬車,然後沿著疏港公路——竟然是瀝青鋪設的,原料估計來自焦化廠副產品,由此也可見平安縣政府財力的充裕——前往火車站坐車。
自1655年年底破土動工以後,平柳線(平安港—柳樹營鄉)這條由陸軍部、中鐵公司百般籌集資金修建的鐵路,但斷斷續續修了三年時間後(中途因資金問題數度停工),這條長約57公里的鐵路終於在去年年底全線貫通了。中鐵公司隨後就從梅林縣調來了火車頭及車廂,對這條線路進行試運營,在發現情況一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