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突然不敢踏進去。
是不是隻要不說出口,只要假裝不知道,他就能守住所有的一切。
心裡想的還未沉下,遠處乾坤臺上火紅的神力驟然大漲,天啟眉角一緩,上古已經發現了他,望來的眼底俱是驚喜。
“天啟,乾坤臺上有異動,看來炙陽和御琴他們要提早甦醒了,我去看看。”上古說著便朝乾坤臺飛去。
阿啟迴轉身,見天啟站在閣外,揮著手朝天啟跑來,天啟笑著接住他,只是眼底,卻微微凝住,看那神力的威勢,想來最多半個月,炙陽就會甦醒,白玦讓他半月後去蒼穹之境,到底要交給他什麼?
三日後,淵嶺沼澤外,妖皇望著天際駕著雲慢悠悠到來的鳳染,眼神一閃,轉身朝蒼穹大殿飛去。
數年交戰,又摻雜著景澗的死,即便當初有些交情,也早就磨光了。只是森鴻實在想不出,仙妖大戰前夕,白玦真神怎會將他們二人同時招入蒼穹之境來,若是要止戰,當初也不會任由兩族交惡到如今這種地步。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大殿外,守殿的仙將迎了上來:“兩位陛下稍等,神君馬上就到。”
森鴻和鳳染俱是眉頭一皺,侯在了殿外,兩人身份雖貴,但在白玦面前卻是擺不起譜,還好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低沉的腳步聲便自殿內傳來。
只是兩人面上自持的神色在看見來人時,卻都是猛的一震。
白玦一身藏青古袍,腰間繫了根銀帶,面容肅冷,雪白的長髮落在身後,有種疏離的淡漠和凜然的華貴。
這般模樣的白玦不是他們所見過的任何一種姿態,高山仰止,淡淡的威壓自他周身逸散,兩人對望了一眼,上前一步行禮道:“見過神君。”
白玦掃了他們一眼,墨黑的瞳孔中浮現一抹金色,點頭:“勿需多禮,隨本君前來。”說完便直接朝淵嶺沼澤深處飛去。
兩人心底狐疑,但不敢違抗,只得跟在白玦身後,飛過遼闊的密林,落在了蒼穹之境的盡頭。
無邊無盡的荒漠似是要將蒼穹淹沒,荒漠盡頭一片黑暗,似是被陣法掩住,瞧不清裡面的光景,但站在這裡,便有一陣荒蕪恐懼的感覺襲上心來,兩人望向不遠處的藏青身影,心底暗驚,蒼穹之境明明是白玦的居所,被神力籠罩,理應浩瀚正氣,怎會生出如此陰森鬼魅的氣息來。
良久無聲,直到鳳染都覺得有些不適時,淡漠的聲音才在不遠處響起。
“森鴻,鳳染,若本君讓你們即刻停止仙妖之戰,你們可願意?”
森鴻眉頭輕皺,雖是膽寒,仍恭聲道:“神君,當初您有過承諾,不會介入仙妖之戰。”
鳳染揉了揉額角,有些莫名其妙,白玦要插手,怎麼會到如今才管?
“若我違背諾言呢,你有異議?”白玦迴轉頭,看著森鴻。
明明是柔和無比的聲音,落在森鴻耳邊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和冷峭,森鴻緊了緊有些僵硬的手,迎上白玦的目光,沉聲道:“當初得神君相護,我妖界才不至被滅族,能有如今的光景,若神君下令停戰,森鴻絕不違背神君之意,只是,此戰乃舉族之意,森鴻即便是妖皇,也不能負了族人的期待……”
“所以呢?”白玦望著他,神色未變,只是聲音卻淡了下來。
“妖族需要一個解釋,除非神君能給我妖族一個非停戰不可的解釋,否則即便是神君將森鴻這條命拿去,妖族上下也難以信服。”
白玦的眼落在鳳染身上:“鳳染,你也是如此?”
鳳染點頭,眉間亦帶上了淡淡的苦澀:“神君,休戰自然好,只是仙界失在戰場上的命實在太多了,不是我們說止,便能止的。”
“解釋?”白玦迎上兩人的目光,突然轉頭望向荒漠盡頭的黑暗之中。
“本君給不了你們解釋,只有選擇,你們是要選擇仙妖兩界俱毀,寸草不留,還是停手罷和,都隨你們。”
白玦的聲音實在是太冷,落在他們耳裡有種格外真切的感覺,就好像他真的是在讓他們抉擇——三界是毀滅,還是重生?
只是,說出這話的怎會是上古真神之一的白玦,他庇佑世間,俯瞰眾生,怎麼能說出如此可怖的話來?
森鴻皺著眉看了鳳染一眼,鳳染會意點頭,上前一步,道:“神君,您此話何意?”
白玦沒有應答,只是抬手朝遠處揮去,金色的神力落在虛無的黑暗封印上,像是劈開了帷幕,荒漠盡頭的陣法被撕裂,深埋在地底仿若無邊無盡的巨谷出現在兩人面前。
炙熱的火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