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十一月剛開始也是這樣,“為什麼總愛選在‘錦江’?C市有那麼多家酒店的!”她自言自語地說。
安適微笑著說:“這該問主辦者才對!”
他們這樣出色的“一對”出現時自然很引人注目,可想而知安適當初在同濟雖然只上到大二也必定是風雲人物。又赴美深造,如今衣錦還鄉,所到之處,無不歡迎。
然而令人最意想不到又難以忍受的是安適對昔日的同窗介紹她——“這是我太太!”她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她甚至有股甩他耳光的衝動,而他想必是有先見之明,親密地摟住她的腰,將她雙臂鉗制得死死的。外人看來好一派“伉儷情深”啊!其實她氣得簡直要爆炸了!她從沒想到他紳士的外表下本質卻是如此可惡,她可真是誤上賊船啦!
安適知道她真的氣壞了,便一直摟著她不放手,彷彿知道一放手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其實他大可不必擔心,她的衝動只是在一瞬間,關鍵時刻,她的理智總是佔上風。儘管他真的很過分,她總不至於當眾令他難堪。
宴會開始了,吃的是自助餐,來賓們三五成群,一邊交談一邊走向餐檯。她趁大家不注意時用力掙脫出來。
他向她道歉,她不理睬;他去挽她的手,她甩開。
她有點餓了,這都是因為他瓜分了她之前的晚飯。想到這個,她更加生氣,自顧自地向餐檯走去。
安適始終保持距離跟在她身邊,她不願和他說話,他就不開口。有時他和上前打招呼的熟人應酬幾句,但目光仍不時留意著她的舉動。
既然是結婚十週年紀念,宴會之後就少不了個小型舞會,以增加點浪漫氣息。音樂響起,先由主人夫婦開舞,隨後來賓們雙雙步入舞池,安適又一次表現出強勢的一面,不問她的意思,想必知道她不會同意,就不由分說地將她帶進舞池。
她腦子裡靈光乍現,目光中迅速掠過一絲惡魔之光。開始表現得很合作,沒過多久,她三寸高的尖細鞋跟“很不小心”踩了他的腳。安適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她一臉無辜,急忙說聲“對不起”。他知道她的詭計,勉強笑了笑,並不在意。接下來她總會“不小心”然後說“對不起”,她知道他看穿她是故意的,漸漸地不再佯作無辜,而是對他綻放出最迷人的微笑,笑得燦爛,笑得得意。
一曲未終,他受不了啦!他變換姿勢,改摟住她的腰,雙手在她身後交握,低下頭在她耳邊說:“夠了噢!我道過歉了,你也報過仇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的氣息呵得她耳朵癢癢的,若不是她正在氣頭上,肯定會觸癢不禁笑出聲來。他從一開始就吃她豆腐,而且有大吃特吃下去的意思,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她越想越氣,腳下又是用力一踩。
安適雙手的力道倏地加重,讓她更貼近自己,警告似的低語:“再動一下後果自負!”
她挑釁似的把頭一揚,舞步稍有停頓。
如迅雷不及掩耳般,安適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她全身一顫,抬頭望著他。他微笑著說:“你再踩我一下,我就吻你一下,不信就試試看!”她果然不敢妄動,氣得臉色發白。他又說:“幫幫忙笑一笑,別忘了你是我‘太太’呀!”
他還敢說!她狠狠地瞪著他,幾乎忍不住想踹他;他察覺出她的意圖,不但不怕,反而很期待似的微笑著。她及時改變主意,感到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
好容易一曲終了,她剛鬆了口氣,他還是不鬆手。她掙扎了一下,冷冷地開口:“可以放手了嗎?”
“還生氣啊?”他笑著說,“你不是怕人誤會嗎?那就索性挑明瞭說吧!”
“你就不會說我是你女朋友?非得說我是……”她驀然住了口。
他很有趣地看著她,笑問:“是什麼?”
這人怎麼這麼可惡?!她緊咬著嘴唇,“你太太”三個字她是無論如何不肯說出口的。
“你是我女朋友嗎?”他問。
“當然不是!”她瞪他一眼。
“那你是我太太嗎?”他又問。
“當然不是!”她又瞪他。
他笑著說:“既然都不是,那說你是我太太還是女朋友有什麼區別?反正都一樣。”
“女朋友和太太怎麼會沒有區別?”她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這時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了,她急忙壓低聲音,說:“這連白痴都知道!”
“抱歉!我不是白痴!”
“你……”她不理會這句玩笑話,氣得都不知該說什麼了。